一条在沙漠中荒涸的河。
“给他喂药吧。”少女医说道:“让他尽快醒过来吧。”
老医颤颤应了声,叫弟子端来熬好的汤药,佐着花瓣慢慢喂给裴公子。
桃花枝还剩一朵多大半的桃花,珠珠看着老医连摘了四片,小翼翼喂进裴公子嘴唇里,她终于看见裴公子苍白面庞浮现一点点血色。
老医把剩下的花枝递还给她,珠珠低头一看,倒数第二朵桃花只剩片了、除此之,只剩下后一朵完整的桃花,含苞静静蜷在花枝尾端,始终没有绽开。
“姑娘…”老医不忍含糊地说:“照上次公子昏迷的情形…这次公子再醒来,恐怕…又会忘却旧事…”
珠珠知道,老医不忍直言,裴公子忘却不旧事,他忘记的感情和情爱。
他不会忘记任何事,他甚至都仍记得有多爱她…可他的情绪会被逐渐剥夺,他只能记得爱,却淡泊得感受不、也无法明白
——那上苍给他的劫,催促他断绝情爱、渡劫化归而。
珠珠忽然觉得一种离奇的好笑,好像有么庞大又无形的东西在她身后推动,悄无声息推动着她终将面这样的命运。
——那该死的,操蛋的,狗贼老天!
珠珠安静看着公子的脸庞,用手指轻轻给他梳鬓角,梳着梳着,她突然问:“老先生,如果我还有一朵多的桃花,整整三朵桃花,会能够救他的命吗?”
老医吃惊看着她,迟疑片刻,点点头:“老朽不敢保证,但三朵花,经足以一试。”
“……”
“姑娘还有更多的桃花?”老医不明所以,急切追问:“老朽愿倾尽全力,救公子性命。”
老医看着少女静静半响,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也太过美丽,像春夏盛的花,开极致,夺眼得甚至让忽生害怕与不忍。
少女笑了好半天,才逐渐收敛起笑,擦了擦眼角,摇了摇头。
“没有了。”她摇着头:“我再也没有了。”
·
裴公子在第三天下午醒了过来。
珠珠做足了理准备,所以当她看见裴玉卿淡泊清淡的眼睛的时候,还能保持基本的理智、没有像一个傻叉那样当场破防。
她一口气跑床榻边,盯着他,大声问:“你还记得我谁吗。”
裴玉卿正在喝药,端着药碗停在唇边,目光缓慢抬起看着她,轻轻点头。
“——”
他点头的那一刻,说不清为么,珠珠里的一股气像倏然懈下来。
裴公子面色苍白,他瘦了不少,却无损他玉一样的美丽,只显得更清冷疏华,像静夜垂落的月色
——仿佛又回了她们第一次见面,回了上一次他昏迷苏醒后,都回了从前每一次开始的样子。
疏离,清淡,平和,冷漠。
他看着她,启唇开口像想说么,可珠珠看着他的眼,经根本不想听他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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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珠珠简单粗暴比了个停止手势:“说话可以说,但别再给我道歉、也别说那我肯不高兴听的话。”
裴玉卿正开口就听这话,不微抿了抿唇。
“……!“小鸟瞬间炸毛:“你还真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裴公子:“……”
少女雷霆大怒,可公子刚刚醒来,仍然头目晕眩,也无话可说,只得靠在榻枕上静静望着她。
少女在旁边团团转着跳脚,她穿着红裙子,可裙角袖口全褶皱,头发也散乱,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打理过。
她约莫一直陪在他身边,以至于甚至抽不出来一点思照顾自己。
公子看着她,过了片刻,少女突然调头哒哒跑过来,猛地揪住他的衣领。
他单薄的中衣被瞬间揪得松散,他全身虚弱乏力,自然没有半点抵抗少女蛮力的余地,像一只折伤秀美的仙鹤被强力扯起。
公子被扯着衣领抬起头,他的面目白皙丰润如玉,琉璃般的眼瞳清晰倒映着她的脸,珠珠看着他眼中的自己,从来没这么觉得自己像个恶毒可憎的绝世王八蛋。
啊,得么样的王八蛋才费尽机强求逼一个菩萨动情,把老婆气的吐血,在不得忘情后当场破防恼怒跳脚,在这么虚弱的时候还扯着衣领大发雷霆?
苏珍珠。
苏珍珠,你可真世上大的鸟王八蛋。
少女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她慢慢松开手,裴公子低低咳嗽,松敞领口下一小片玉白光华的肌理如呼吸的细绸。
“我知道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