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直到她跳忘川,顺利涅槃。
涅槃即为新生,连枝婚契的同生共死这才失去效应了,留一道虚纹,好像一道纹身,烙在心口。
珠珠情根都拔了,对这个纹身更没什么感觉,但能去掉当然还是去掉的好
——她原以为衡道变得那么好说话,她一张口就会答应她的,但万万没想到,她一提起这个事,衡道就一改之前什么都听她顺她的态度,要么不说话,要么就生涩地强行转移话题。
嗳!
珠珠很不高兴,她之前还夸这老东西是个体面人,现在就这么打她的脸。
“你堂堂尊太上,居然还耍无赖,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还要脸不要?!”
再又一次,珠珠直接不耐烦:“少磨叽,痛快!咱们俩现在这个状况,这个契约有跟没有一样的,不如干脆解除,咱俩都轻松。”
元苍尊的面庞愈发没有血色,像有一头神秘可怕的怪物在体内源源大口吞噬的气血和精力,让这个曾经威严强盛至极的长者憔悴如此。
君王白头,美人迟暮。
瘦得颊侧青筋微微抽搐,半响才低道:“…既然已无效,解除不解除又有什么区别。”
在搞什么强词夺?
珠珠瞠目结舌,这明明从来是她会干的事,怎么抢她的活,这老不死的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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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一站起来:“孤已经涅槃,作为妖族的王,孤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我希望和你去一趟吴越解除婚契,彻底了断这件事。”
尊从没说过这样老不修的话,乎臊得耳颊红,可当听见少女说出的话,那燥红带来的稀薄气血很快从脸庞褪尽了。
珠珠没有半心软,冷冷看着。
尊看着她,像彻底意识到再无回旋之意。
嘴唇不断颤抖,干枯得像渗出血来,语气终于再次露出强势之色:“但我,不想。”
“——”
珠珠盯着,仰头哈一,眼神却变得冷厉:“怎么,尊大人终于不装宽仁了?暴.露出性了?”
她突然清了清嗓,学出一副男人低沉勃怒腔调:
“——尊是至尊,尊为太上,所以尊就必将拥有这种权力。”
“这就是强权,这就是尊者的意志。”珠珠惟妙惟肖地学:“就然拥有至高的法,拥有让你不可说不的权力。”
珠珠低头,盯着倏然颤抖的眼目,笑嘻嘻说:
“尊大人,您还记得吗,这都是当年您说过的话。”
她一种近乎真的残忍语气说:“我可都记得清楚呢,还得感谢当年太上醒我,要不然…”
“要不然我怎么能及时醒悟呢?”
她慢条斯:“要不然,又怎么能有我的今呢?”
“——”
尊好像被重重捅了一剑,嘴角瞬滚出血水。
“太上!”
姜老仙君惊恐扑过来,扶住臂膀:“太上!您不能动怒!您不能动怒!”
刀斧入骨,生生劈碎心脏,也不会比她的话更痛。
是当年逼她,是当年自恃傲慢,是当年一再被外人蒙骗,荒唐昏庸至极,以致误会丛生,将她生生从身边推。
衡道的肺腑俱裂,血丝在嘴边落串成线。
衡道咳出血,竭力推姜仙君,颤对她道:“你如何想都好,我不会与你解除婚契。”
珠珠看还是这么固执强势,心最后那怜悯全飞灰湮灭,冷哼:“就算八百道婚契在,妖族也不会与仙族一条心。”
尊一言未发,只是脸色更白。
等少女拂袖走了,元苍尊再忍不住,一大口血喷出来,身形歪斜伏在榻上。
“太上!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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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仙君哭道:“太上…太上这又是何苦呢!”
尊闭着眼,半响,突然恍惚般的轻说:“那时候,我坐在这,她会扑来我怀。”
“我至今尚且记得,那时我召诸臣议事,她门也不敲,撞门就跑来,蛮不讲就要往我怀撞…”
尊:“…我那时总斥责她,我不该斥她,我不该斥她。”
“她亲近我。”尊道:“老仙君,那时她是亲近我,她依恋我,可我不懂,我不懂啊,我晚了一步,我错了一步,我就亲手弄丢了我的珠珠…”
姜老仙君什么话也说不出,老泪潸潸落。
尊闭着眼,眼角浸出深红的湿润。
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