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和好像对于自己说错日期这个事情很紧张, 连忙重复了一次之前那个日期,脸上满是窘迫, 道了个歉:“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云霆倒没有很在意,毕竟陆安和日子也没说错,只是没立刻说具体日子而已。
而且陆安和确实跟自己不一样, 作为一个把机甲当老婆的人,就算跟自己相处太久成了习惯,却依旧保留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记日子从来都记大事件, 包括宙斯年检都要记在备忘录里, 因此一时间忘了是在跟自己对话, 会脱口而出其实不足为奇。
所以,至少能说明一件事,能让陆安和记住这个日子, 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陆安和太了解贺云霆在想什么了,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老大,我刚才走神了, 所以才……”
“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么。”贺云霆问得很平静,他也不是一个会对下属私生活干涉过多的人,如果对方有难言之隐,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陆安和自然也懂他的想法,咬牙看了贺云霆一眼, 含着歉意地直言道:“是。”
既然他已经明说, 贺云霆就不便再问, 只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贺云霆重新想了一下那个日子。
他好像从来对生日这种东西毫不关心,因此陆安和这几年也不会刻意提醒他,时间久了记不起很正常。
陆安和分得清主次,如果真他不愿提起的事对此刻的质子星有影响,断然不可能瞒着不说。
所以那可能是真的跟别的什么有关。
贺云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生气,把话题转回到之前:“那你说,那天席远跟许知恒一起做了学术报告,内容是什么?”
“内容很普通,没什么特殊的,是许教授在帝军大的例行讲座。”陆安和汇报,“我反复翻过,没有问题。”
“好。”
谈话间,质子星的最高执政者也终于露了面。
因为归顺了帝国管辖,即使是相对轻松的自辖,在政体这一块还是得跟着帝国来,原本的首相叫常临,在政体结构变了以后封了伯爵,作为最高领导人,处理质子星的各项政务。
贺云霆曾经见过他一次,当时常临刚刚上任,是个温和善良的领导者,举手投足间也自有风范。
但现在他的西装看上去都没有那么平整了,眼下有一圈明显的青灰色,看得出从出事以来几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常临按照帝国的礼仪对他们敬了个礼,笑容有些勉强:“上将,你们终于来了。”
陆安和上去与他握手,并解释道:“从泊口过来后找不到之前联系的接头人,所以这才直接往这边赶,来得稍晚了些。”
想到机甲最初登陆的位置,常临很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眶里都是血丝,发问时语气里还有一丝希冀:“那泊口……”
“很抱歉,因为看不到正常的人类,所以进行了清除。”陆安和低声说。
“……我知道了。”常临嘴唇颤抖着,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在亲口听见后还是难掩绝望。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控制住自己的失态,看着面前特来支援的帝**人们,开口道:“我来详细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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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临语速不快,期间甚至有好几次快说不下去,过了许久,才将事情从头至尾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质子星在归帝国管辖后,社会福利稍有提升,加上民众都是Beta,基本就没了性别歧视的这个问题,因此就算发达程度并不算高,但民众氛围却要比帝国好上不少。
他们有专门的医疗体系,最开始来就诊的,是一名看上去有些纤弱的大学生。
那名学生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某天忽然觉得颈部有些不适,具体表现为间歇性瘙痒,他没怎么在意,只当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蛰了一下。
可是渐渐的,不仅是颈部出现问题,在不久后,他开始有了全身症状。
四肢发抖、眼球震颤、头晕目眩,加上不间断的干渴,怎么饮水都没法缓解,学生这才去了校医院诊治,医生也觉得奇怪,但检查结果都无异常,只能按着学生的情况对症支持治疗。
可一来二去,不仅没有好转,那名学生反而情绪和心理似乎都出了问题,不愿意配合后续的治疗,变得狂躁易怒,对任何人和事都充满了破坏欲。
他对疼痛的感觉似乎消失了,口中开始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并狰狞地开始攻击每一个试图制止他的人。
与此同时,竖瞳作为一种标志,第一次出现在了质子星的民众之中。
后来就没有人顾得上这个学生了——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大学里的其他人也出现了相似症状,而大概是发病阶段的不同,他们互相之间一开始也存在着极强的攻击性,斗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停止。
直至在对方身上也发现同类的气息,才会在某种频率上达成共识,甩着可能已经被咬掉一半的胳膊或腿,停止死斗,转而更换目标——那些他们认定的“非同类”们。
学校开始沦陷,被归作同类的“人”们开始同仇敌忾,他们眼里没有各种职业与阶级,只要那种频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