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弟,先生唤你去书房。”一位同窗走到乔庭渊的身边,语气温和,眼神里却有欣赏。
一晃五年,乔庭渊也渐渐拔高,身姿挺拔,颇有文人的翩翩风范,甲乙丙三班的人里皆是知道了这位认真勤奋的少年郎。
他转身看了一眼好友林滁和沈近存,心里有数,“大约是喊我去询问县试的事情了,你们呢?”
林滁点头,“家父今年让我下场去试试。”
沈近存摸了摸下巴还在犹豫之中,“庭渊,你先去看看,我再想想。”
以他们现在的水平,已经粗浅的学习了四书中的《大学》和《论语》,经书之中的《孝经》《礼记》。
五年的时间又要学诗词歌赋还要学算术背书,要想熟练掌握儒家十三经,实在是需要耗费时间,更何况科举的考试范围也不仅仅只有儒家经义。
所以,犹豫是正常的事情。
乔庭渊私下里又背了《孟子》和《中庸》。虽然有许多不通其意,但是粗粗的死记硬背下来。
因为县试是在二月,而接下来的府试就是四月,如果有幸过了县试,府试是否去尝试就是一个问题。
“想必你已经决定好了要不要去参加县试了?”陈夫子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弟子学生,心里升出一股淡淡的成就感。
乔庭渊微微一笑,颔首点头,说:“学生还是想通过科考发现自己学识上更多没有理解到位的地方,更便于学生钻研经书典籍了。”
陈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你在诗赋上的天资并没有像写字或者是算学一样,还是需要多加打磨历练才是。”
乔庭渊恭敬的接过陈夫子递来的纸,上面写了一位甲班学生的信息。
“五位学生之间互相作保,你先拿着,看看乙班里还有没有去参加县试的人,一起到你那里写清楚,而后再去县署礼房报名。”
“这两天就要去,考试的时间应该是定在了这个月的十八号。”陈夫子也是位秀才,对于考试日期也算是心中有数,能估摸的出来。
班里能去参加这次县试的人,乔庭渊算了算,怎么也有四个人。
不过参加县试还要有廪生作保,陈夫子本身也是位廪生,并不用再寻他人。
只是去县衙报名的费用再加上给陈夫子的廪生作保费用,上上下下的算起来,差不多是有九十两银子。
乔庭渊把互相作保的那张纸带到学堂上,看着林滁和沈近存一个个的被叫去询问,他其实明白在这张纸上,最终会有哪些人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手里摩挲着已经被翻破了的《大学》封面,急切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
“已经写了四个人吗?那看样子我是最后一个人了。”沈近存看着名单上那个魏与添的名字,挑了挑眉,眼神瞟瞟,意思是说,“他怎么来你这儿写了?”
甲班那边还缺着人呢,正要去找其他学堂的人作保。
乔庭渊摇摇头,他对魏与添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抵触不是很理解。
“跟甲班的那个人说一声,下午就去县署礼房报名如何?”
挨个询问之后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便约定了下午的时间。
放学回到家里,远远的听见了织布机在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平安回来了?”
雯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秀气的少女肤色渐渐白皙,还有一双与乔庭渊如出一辙的杏眼,但比乔庭渊多了几分弧度,看上更为温婉。
前几年和沈家合作,卖出了方子也有部分的分成之后,家里的条件就好上了很多。
从前的地方因为胡家的人被官府抓走了的缘故,街坊邻居里天天都有人拉着乔家一起嗤笑胡家灰溜溜的搬走,胡大郎还落了个跛子。
何杏虽然对胡家恨,但也不想天天念着这事儿。
因此换了个稍微靠微靠近学堂的地方,屋子也比从前要多了两间。
虽然家里能够靠着沈家的分成过日子,但是何杏与乔成向来忙的习惯了而且夫妻俩也怕沈家有一日说倒就倒,不如自己一直自食其力。
日子虽说是辛苦了些,但也有一个用来安心的面摊。
至于雯娘早就专心开始学起织布绣花做衣裳的活计。
“怎么买了这么多肉?”
乔庭渊随手把路边折下来的野花,插在了陶瓶罐子里,这个季节也是少有。
雯娘拍了拍他的后背,似是嗔怪,“你还真是忙得昏了头。”
“大婶娘不是说要送小二上来读书,咱们家怎么能不招待一番,应该是顿早晚饭了。”
“爹娘都去城外那个路口等着呢,咱们先吃,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家。”
小二性子顽劣,在乡下的一个小私塾里成天鬼混,听说陈夫子这里待人严格便想着送上来。
赵氏不一定是明白读书科举的重要性,但她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不容许自家儿子比二房的人差。
雯娘点了点乔庭渊的手,“大丫回去之后就找了人家定亲了,应该是给大婶娘说了不少你被夫子看重的事情,说不定就让你给小二说说情了。”
她是担心小二性子顽劣,万一是真的因为乔庭渊说情而进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