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墙壁听到过最多,最真诚的祈祷。 盛苗苗确信,这都是真的。 无神论的她,对着雪白的墙壁,真诚地念着各方神邸的名字,惟愿陆宇平安。 到了关键时刻,盛苗苗终于明白自己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人活一世,最主要就求个平安舒心,别的都不重要。” 当时正在与陆宇一起打拼事业的盛苗苗说母亲是过了拼搏的年纪,才会这么说。 现在的她终于懂了。 只要陆宇平安,她什么都不在乎。 透过玻璃窗,盛苗苗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将手掌印在那扇门上,想要透过这重重阻挡,将自己的体温,能量,传递给在里面的陆宇。 公司已经联系过主治医生,医生大概在忙,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这让盛苗苗的心一直被一根线悬在半空中。 疼,还没有方向,晃晃悠悠地找不到落脚点。 直到下午两点钟。 “陆宇是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昨天已经把情况控制住了,但是刚才出血点再次破裂,才使情况危急了一些。” 医生也有些疲惫,扶了扶眼睛继续说道。 “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不过还需要在监护室里观察一个周,这一个周要是没什么意外情况,就算是彻底稳定,慢慢康复痊愈就好。” 盛苗苗连连点头,一边说着医生辛苦,一边拜托医生一定要治好陆宇。 送医生进了电梯,盛苗苗顺着电梯一侧的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这一天多的时间,她连水都没喝几口,上午还吵了一架。 胃部的疼痛感迅速地传了上来,她知道,自己该吃饭了。 买了粥和包子,盛苗苗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冯金梅身边。 冯金梅看了这些吃的一眼,别过头去,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我儿子还在里面受罪,谁吃得下去。” 盛苗苗没有说话,将吸管插进小米粥的杯子,喝了一口。 “这是我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吃的第一口饭。” 说罢,盛苗苗喝了一口水。 “喝的第三口水。” “我要是倒下了,谁在这里撑着?” 冯金梅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最后把包子往盛苗苗面前推了推。 “要不,今晚让你爸在这里替你吧。” 盛苗苗费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摇头。 “不用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在就行。” 谁在这里,她都不放心。 这天晚上,盛苗苗独自坐在椅子上,她很累了,闭上眼睛却是根本睡不着。 与陆宇相识相知相许的这些年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在她眼前闪过。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盛苗苗才敢让自己像以前一样,懦弱地流眼泪。 第三天,一切正常,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第四天,情况依旧稳定。 盛苗苗神色轻松了不少。 原本有些圆润的脸蛋现在瘦出来了一个尖尖的下巴。 而这天下午,冯金梅又给她转了两万块钱,随后才说:“苗苗,既然小宇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先回家了,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我们接着过来。” 盛苗苗没有挽留,家里还有店面。 再说了,这几天他们一直住在陆阳家里,陆阳媳妇就第一天来接人见了一面,而陆阳从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见人影。 说是一个上班,一个带孩子。 现在两个人突然说走,让盛苗苗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 人家不说,她也没问。 她早就想明白了,她和陆宇的小家,才是她的家。 她和陆宇,才是真正互相扶持到最后的亲人。 第六天下午。 盛苗苗已经在医院走廊里住了六天。 幼儿园打来电话说盛苗苗再不去上班就不要去了。 她干脆辞了职,现在,什么事比不上陆宇重要。 当她看到陆宇被医生推出来的那一霎那,盛苗苗悬着的心终于妥妥落地。 陆宇已经清醒,见到盛苗苗第一眼的时候,他微愣的模样让盛苗苗终于露出来这六天的第一个笑。 护士皱着眉头看向盛苗苗身后,“就你一个家属在?” 盛苗苗悄悄碰了一下陆宇发凉的手,“他们刚才回去了,现在就我自己在。” 护士推着床,“找个人替你回去歇歇。” 盛苗苗贪恋地与陆宇对视,嘴上应着“好”,心里却根本不想走。 病房是三人间,暂时就只住了陆宇一个病号。 盛苗苗用手机记下来护士的叮嘱,转头就看见陆宇在看着她笑。 生活好像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陆宇与盛苗苗一样,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充盈着他的心口,让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六天未见,瘦了一大圈的妻子。 他昏迷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做检查的时候,医生护士们闲聊的时候,说起来盛苗苗一个人在外面白天晚上的等着。 陆宇第一反应就是,盛苗苗那么胆小,晚上是怎么在医院度过的? 终于见到盛苗苗之后,陆宇差点没敢认。 他喂得白白胖胖的小苗苗,怎么瘦成了这样? 下午的阳光灿烂到陆宇觉得眼睛有些疼。 这天晚上,是盛苗苗睡得第一个囫囵觉,也是陆宇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听闻陆宇转入了普通病房,陆长远和冯金梅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医院。 冯金梅拉着陆宇的手,哭得不行。 陆宇听得有些头晕,抬了抬手,声音有些虚弱,“妈,你别哭了,听得我脑子嗡嗡的。” 冯金梅赶紧止住了哭声,“这几天我和你爸担心的不行,还好你好起来了,以后那么危险的工作咱就别干了。” 盛苗苗拿吸管给陆宇喝了两口水,什么都不说。 陆宇醒了,她又恢复到了先前沉默寡言的模样。 “你小舅打电话说,让你去他那里上班,一个月给你两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