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张健康的宿舍商量到上班时间,这才走出去,准备工作。 张健康站在车间里,看着认真查看机器的陆宇,心中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他一直觉得陆宇就是个老实又闷的男人,一辈子也就在棉纺厂做检修机器的工作了。 以后积累了经验,可能会改善机器的生产速度,甚至研究出来新的机器。 但是绝对不会在人际交往和心眼上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然而今天中午两人的对话,却让张健康对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刮目相看。 “哥,我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哥,老刘那个人,一看这种性子就不能干副厂长,以后说不定能干出来什么危害厂子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空口无凭,就我和两个孩子听见了声音也不行,没有证据,这事人家自然可以抵赖。” “这几天你先想想办法,让张红梳的棉绒上不了机子,咱们看看这两个人约会的频率,争取当着大家伙的面,抓个现行。” 扣下张红梳的棉绒这个很简单,在陆宇的提议下,张健康把与张红关系不好的陈小草调了过去检验梳绒质量。 张红自然就不愿意了。 原先她负责梳绒,又兼顾着检查质量,虽然说工资都一样,但是说出去脸上有光啊,还能帮帮老刘。 现在可倒好,陈小草过来负责检查,刚上来就抓住了她梳绒只梳一遍这件事,还报给了张健康。 陈小草这家伙都爬到她的头上去了。 当天晚上,住在宿舍的人都听到了张红家里骂了一晚上的声音。 陈小草此时却是与自家男人一起坐在张健康的宿舍。 与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陆宇和周巧梅。 张健康的大儿子上初中住宿,今天正好回来,正带着秦向前,张强和陈小草的女儿吴秋月在外面玩。 “张厂长,你放心,你把我调过去了,我一定好好干。” 陈小草的男人吴军是厂里的司机,经常与张健康一起出去,与他关系也比较好。 说了几句,表示了感谢之后,两口子就带着孩子告辞。 陆宇等着两人走远了,才啧啧两声。 “张哥,这个陈小草还挺聪明的,知道你把她弄过去就是为了看着张红。” 张健康看起来有些难受。 “要不是老刘那样,我也不想用这些办法,都是国家的东西,好好干不行吗?” 陆宇心里默默感叹这时候的人真是淳朴,这种法子,在二十一世纪都已经成了常态。 “张哥,只要你是为了厂里好,不是为了你的私人想法,你的办法就不是坏的。” 这句话,让张健康心头一震。 谁说不是呢,他这完全是为了为厂里考虑。 “上一次厂里让我当副厂长,就是因为老刘抓质量不过关,以次充好被周厂长抓到了。” 张健康低声说了一句。 陆宇没有说话,看看正在门外看星星的秦向前,笑了笑。 办法没有绝对的好坏。 老张这个人啊,就是太死板,太固执。 日子重新进入了风平浪静的状态。 陈小草连续抓了几次张红只梳一遍绒之后,张红也不敢再偷懒。 陆宇在车间检查机器的时候,也特别注意张红和老刘之间的互动。 果然,每一次在两人挤眉弄眼之后,中午两人就会在废品仓库那边约会。 而陆宇也发现,每次两人出去约会,张红的丈夫都在值班。 老刘的老婆也恰好不能回家。 这天,陆宇眼尖地发现,两人又开始挤眉弄眼。 他没有吱声,就如同往常一样,一脸淡定地走开。 只不过,他一点都不想干这种事。 要不是为了报答一下老张曾经对秦家的照顾,他才懒得搞这些。 希望以后厂里不要再有这些破事了。 这么想着,陆宇激动地搓了搓手,在下班之后不经意地问了陈小草一句。 “陈姐,废仓库那边不要了的机器你说我能用吗?” “我想改装一下试试。” 陈小草哈哈一笑,“这事你来问我?你去问张厂长啊,都是不要了的东西,你想研究应该没啥问题吧。” “这样,你去问问,要是能拿,我让老吴和你去搬。” “那成,我先去问张厂长,要是能行陈姐你帮我多叫几个人,我恐怕得从好几台机子上拆零件用。” 陆宇紧接着加了一句,见陈小草答应了,他才去找了张健康。 张健康倒是很痛快,“下午我给你批条子。” 陆宇赶紧拉住他,“不行,这条子你必须现在给我批了,具体时间还得写上午的。” 在张健康开口之前,陆宇继续迅速说道:“时机已到,抓紧。” 张健康顿时明白了,他迅速签了条子,找了一群小青年一起去帮着搬机器。 在他们说说笑笑的时候还不忘骂上几句。 “大中午的,都安静点,吵到别人休息不好。” 于是,在一群人到达废仓库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系衣服扣子的老刘和张红。 陆宇一脸无奈,他都已经这么快了,还没抓到现行,老刘这速度不行啊。 老刘和张红大惊失色,与大家瞪了一会眼,才干巴巴地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小青年结结巴巴地开口:“来,来拉机器。” 老刘哼了一声,“拉什么机器,这都是国家的东西,轮得到你们来拉?” 陆宇跟着上前解释:“刘哥,当初周厂长答应过我的,可以让我研究这些废机器。” 毕竟条子是他去申请的,他得出面。 老刘听见周厂长的名头,“哦”了一声就要走,没走几步却又退了回来。 “姓刘的,你要死了啊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啊!” 陆宇转身,就见到老刘的老婆哭天喊地地跑了进来。 意外之喜,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啊。 陈小草一脸骄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