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严苛了,他们就不敢犯事,只能老老实实种地,为国家提供粮食。
“而赏罚赏罚,有罚,也有赏。赏在战场上,谁取得了军功,谁就能封爵,这也明文写在秦律上。
“一面粮食有保证,一面打仗有奔头,秦人的衣食住行、理念观点,乃至家庭情况都为秦律所规定。你说,这样的国家,有谁敢犯事,有谁敢捣乱,又有谁敢拖后腿?它怎能不强大起来呢?”
说完,赵维桢往房间四周一瞥,瞥见屋子角落里随意搁置的玩具。
她把木头雕刻的战车玩具拿了起来,送到嬴政面前。
“这战车呀,就是秦国。”
赵维桢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一个木雕小心,放进车里。
“坐在上面的呢,就是秦王,以及秦王宗室。”她稍稍一动小车,车子就往前走起来:“在下面的呢,是秦国的贵族、官吏,以及平民。大家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拼了命的推这辆战车前行。”
嬴政盯着自己的木头战车,歪了歪头。
“那要是人推不动了该怎么办?”他突然开口。
此话落地,嬴政愕然发现,室内一片沉静。
他说错话了么?
男孩茫然地看了看面色紧张的蒙毅,又看向赵维桢。
好在维桢夫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现在大家这不是推的好好的。”她说。
但在未来就不一定了。
秦至二世而亡,除却因为胡亥是个棒槌外,更是因为老百姓没力气继续推秦国这辆战车。
赵维桢可以说既惊讶,又欣慰。
年仅四岁的小嬴政能考虑到车有推不动的时候,那未来的秦始皇呢?
“我倒更想知道。”赵维桢趁机说:“战车战车,有战场,才有目标。若是今后六国都为秦打败,那战车也算是到终点。那之后,推车的人,又该去做什么?”
嬴政久久不语。
小男孩垂着头,却不是沮丧,而是陷入深深思索之中。
赵维桢也不着急,她耐心等嬴政考虑。
“我不知道。”
最终嬴政还是道出了赵维桢意料中的回应:“可是如蒙毅与夫人所言,眼下的秦律却是很有用。”
“如何有用?”
“在咸阳不会有郭开这样的人造次。”嬴政认真点头:“那一定是很好的地方。”
看来郭开这个例子举的非常恰当,赵维桢忍俊不禁,让嬴政一下子理解了秦法的优点。
“至于维桢夫人的问题。”
嬴政又道:“我不懂,我要更了解之后才能去想。”
赵维桢也没指望嬴政能给出答案。
“那政公子想出来后,要告诉我。”
“好。”
未曾料到,她随口一说,竟然换来了嬴政严肃的表情。
四岁的男孩,郑重其事地再次伸出右手小拇指:“我们拉钩。”
赵维桢:“……”
她微微瞪大眼,看向面前的嬴政。
见赵维桢不伸手,嬴政微微蹙眉,似是觉得她不相信自己,又把小拇指往前递了递。
“拉钩。”小嬴政允诺道:“我定会给夫人一个答案。”
赵维桢深深吸了口气。
她阖了阖眼,而后重新扬起笑容,伸出右手:“那好,咱们拉钩!”
…………
……
回到马车,赵维桢几乎是坐下的一瞬间就瘫在软垫旁。
车外的魏兴不禁打趣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质子府的天塌了不成?”
赵维桢喃喃:“天塌了都没这么可怕。”
魏兴:“啥?”
未来的秦始皇答应她,会考虑统一六国后秦法的弊端。
天啊。
哪怕仅仅是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赵维桢都觉得手脚发凉。
自己这算是改变历史走向了吗?
虽然历史走向可能在马具图纸寄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但是……
这也就是在邯郸,在嬴政只有四岁的时候吧!若是在秦国,或者小嬴政年纪大一点,她可能会死的很惨。
赵维桢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场景,后知后觉的起了一身冷汗。
她爬起来,在车舆做好,随手就拿起旁边的帛书想擦一擦额头的冷——
等等。
帛书?
赵维桢翻开帛书,上面的字迹一瞧就出自吕不韦。
吕不韦的书信……哦!
蒙毅到来的时候,确实捎带了一封吕不韦的信。当时赵维桢觉得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就没在意。
她可不记得帛书丢在了马车上,一准是魏兴干的。
赵维桢终于得空,看了一眼吕不韦的家信。
果然如她所料,吕不韦洋洋洒洒一大通,还是那些酸了吧唧的抒情句式。赵维桢一目十行看到最后,才看到有用的信息。
[夫人性格爽利泼辣,不韦不担心夫人吃亏。但你一人在外,行事高调,旁人畏惧之时,也会忌惮。我等光明正大,却要提防小人手段。特别夫人在邯郸挂念之人人尽皆知,可要小心。]
赵维桢立刻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
她在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