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还是开口:“要说所求,妾刚刚想到一个。”
“哦?”秦王来了兴趣:“孟隗快讲。”
“子楚公子之前说,希望我能继续为政公子教书讲学。”赵维桢解释:“妾欲挑几名与政公子年纪相仿的孩童一同授课,若是王室公子不可,请臣工家中适龄学童报名也行。”
秦王了然:“孟隗夫人想在秦办学。”
赵维桢:“……”
啊这。
这么一说,赵维桢心中一惊。
自商鞅变法后,历代秦王看那些来秦游历讲学的儒生们就不顺眼,恨不得要立法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要说办学,会不会让秦王不悦?
其实赵维桢完全没想这么多!
见秦王有惑,她干脆诚实回应:“……妾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政公子初来咸阳,怕是没什么朋友,想为他找几个合适的玩伴罢了。”
特别是离开邯郸时,小嬴政刚与燕丹话别。
做什么能冲淡与朋友分别的悲愁呢?当然是交多多的新朋友,抓紧融入环境啦。
听到赵维桢这么说,特别是为了嬴政着想,秦王很是满意。
七旬的老秦王,笑起来仍然像是孩童般肆意:“好,好!我说政儿归来后,为何左一个孟隗夫人、右一个孟隗夫人,听得寡人心中酸溜溜。原来是师徒连心,相互挂念呢。”
赵维桢:“王上哪儿的话,我看政儿还是和您亲切些。”
提及宝贝太孙孙,秦王稷那叫一个高兴。
“孟隗夫人有大才能,愿意教我秦国的学童,寡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大可以拿着我的命令去挑选孩童收徒,谁家不愿意,你就过来找我告状。”秦王说完,扭头看向太子安国君:“华阳宫可有空余的地方,供孟隗夫人授课?”
安国君颔首:“地方有的是,孟隗夫人若是愿意,随时可来华阳宫授课。”
赵维桢闻言一凛。
华阳宫,那可是太子的行宫!
在太子的行宫授课,这岂不是……由秦王承认的官学了?
赵维桢震惊之余,也觉得一股压力来到自己肩头。
她就真的是想为小嬴政找几名玩伴而已!
但秦王可不这么想。
他还挺满意这个安排呢!
孟隗开口回绝,秦王不觉得冒犯,反而还觉得这年轻妇人对他的脾气。
依照孟隗夫人的才能,若为男子,入朝为官定无人异议。但她为女子,历朝历代并无先例,这要和群臣掰扯起来,其中牵连太多,麻烦的很。
可要是不赏,也不行。
堂堂一个国,连个赏赐都给不出去,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明明有为官的才能,却不能为官。有贤能之人用不上,秦王心底也是着急。
而赵维桢随口一提,刚好给了他解决的办法。
无法入朝为官,那退一步去办学为师,总是可以的吧?
特别是赵维桢嫁给吕不韦之前,本就为稷下学宫的大能之妻。她助夫君帮忙教学的事情,在齐国人尽皆知。
这就相当于有教学经验,秦王吩咐下去,也有底气。
越想越觉得合适。
秦王肯定下来:“柱儿,这事就交给子楚协办。回头让子楚把适龄的学童整理出名姓,好叫孟隗夫人挑选。”
“是。”安国君领命。
“……妾谢王上恩赐。”赵维桢还能说什么?
国君定下来的事情,她也不能说做不了。
而且……
不就是带小孩吗!
教小嬴政一个也是教,之前燕丹也不是没带过。而且秦王都说了,是让赵维桢自己挑选学生,她完全可以专挑听话聪明的,教起来也省心。
终于把赏赐送了出去,秦王稷心满意足:“孟隗夫人愿意授课,是他们的幸事,不过——”
“王上请吩咐。”
“对待其他学童,孟隗夫人也得耐下心来才是,指导为主、训诫为辅。”
嗯?
赵维桢心底打了个问号,不禁疯狂反思起来:是小嬴政说她平时凶了?
不可能啊!赵维桢向来都是把嬴政和蒙毅当成同龄人看,不至于被抱怨凶神恶煞吧。
秦王又叹了口气:“不止是办学,家中亦是啊,夫人!不韦先生爱妻深切,夫人理应回以尊敬才是。”
赵维桢:“……”
秦王:“先生到底是秦国公子的先生,家中婆娘要是太悍,说出去也不好听。”
赵维桢:“…………妾晓得了。”
…………
……
等走出主殿,吕不韦只觉得自己惊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维桢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没想到她的胆子能大到张口就撅秦王的话。
更是没想到……
吕不韦抬眼看向身畔的赵维桢。
四年前,吕不韦对赵维桢的印象只有“年轻”一词。入门时她才不过十七岁,稚嫩二字恨不得直接写在了脸上。四年之后,她也不过二十一岁,娟秀窈窕、端庄清丽,即使盘上妇人发髻,也仍然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
看着她如此年轻,却心比天高。
吕不韦想入秦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