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实则如何运作全看个人的位置。虽则说是“旁听总结”,但具体如何运用这个职位,还不是秦王说了算?
到这儿,赵维桢隐隐明白了秦王对之后朝堂的大概设想。
如今朝堂,大概能分成三股势力。
一则是阳泉君为首的楚系势力。
二则是本地贵族,但本地贵族之间也有分歧:外姓与嬴姓,立场并不全然相同。
三则便是蒙骜、吕不韦等等没有本土根基的外来臣子。
大魔王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死的很早,在他眼中,未来秦国最大的隐患则是楚国势力可能会卷土重来。
太子安国君的妻子为华阳夫人,也可能是今后的王后。
而吕不韦则借着华阳夫人与阳泉君等等楚系势力的光,送嬴子楚成为了安国君的嫡子。
虽则秦王稷对子楚还颇为欣赏,但他也没有忽略眼下的子楚与楚系一脉绑死的现实。
若是不把她提拔上来,就等于赵维桢也要听命于楚人。
到时候秦王一死,秦廷上的楚人还能按捺的住?
所以大魔王干脆就直接给了赵维桢单独发展的机会。
只能说……
太狠了。
对楚人如此,对赵维桢也是如此。
但赵维桢不介意,风险与机会永远相并而生。
既然要做这个第一人,她就得站在风浪口尖上。她……必须得做出这个觉悟。
能行么?
赵维桢也不清楚。只是不接下这个风险,就连讨论的余地也没有。
见她不说话,秦王看向赵维桢:“孟隗,你有意见?”
能行。
她在心中笃定道。
赵维桢闻言抬起双手。
自打她进殿起,朝堂上的视线便不曾离开过。不论是审视还是欣赏,赵维桢坦坦荡荡照单全收。
看吧,多看几眼,今后就会习惯了。
她虽个子不高,但仍然挺拔脊梁骨。
左手在外,右手于内,双手交拢前推,对着秦王行了一个相当恭敬的推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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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谢王上恩赏。”她郑重开口。
秦王:“先别着急。”
赵维桢:“王上可还有吩咐?”
秦王:“孟隗下朝之后,可不能找公卿们的麻烦啊。”
此话落地,一众秦臣又是笑了起来。
赵维桢也跟着抿了抿嘴角,却不是因为秦王揶揄自己。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吕不韦,这人精站在朝堂中后方,自打她进殿之后,竟然是一句话也没说过。
没说,是因为他站出来,不论说什么,都带立场。这点赵维桢理解,但是——
如今世人总是拿着她泼辣蛮横打趣,就是因为赵维桢人不在秦国,吕不韦就先给她立了个人设。
没想到,因此她反而更为方便行事。
“王上这话,妾不依了。”她不依不饶道:“若是妾真的去找麻烦,王上还要把恩赏收回去不成?”
“我说什么来着?孟隗当真是胆大包天。”
秦王好似被逗得合不拢嘴:“范雎睚眦必报,寡人也用了。怎么,你性子彪悍,寡人就容不得?”
赵维桢心满意足地扬起灿烂笑容。玩笑之间,也是言明即使孟隗泼辣,该用照用,不可以此在正经事上置喙攻讦。
笑过之后,秦王摆了摆手:“今日上朝,就为此事,既是作出决议,就散了吧。”
这便是要退朝的意思。
诸位臣工,包括赵维桢在内,行礼之后,秦王起身,由侍人搀扶着,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赵维桢——
前脚秦王一走,后脚就被朝上臣工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恭喜孟隗夫人!”
“孟隗夫人开了先例,可名留史册啊!”
“今后同朝,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夫人之才,我等何其倾慕,秦国真是有幸!”
数个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无人坐镇的章台宫比那菜市场还要热闹。
赵维桢:“……”
她手下七个小学生凑在一起上体育课都没有这么吵的!
有人平静祝贺,她能理解,但赵维桢还没正式上过朝呢,彩虹屁这就来了,太早了点吧!
仅是一个虚名和一丁点实权,就换来了这样的恭维么?
赵维桢顿时明白后世为何有这么多贪官污吏了——耳朵旁边全是这种话,谁听多了不会膨胀啊!
吵吵闹闹的,应付完这些,赵维桢感觉自己脑瓜子顿时大了一圈。
赵维桢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脸:都笑僵了。
她离开正殿,刚刚跨出门槛,就看到章台宫正殿之外,吕不韦抄着双手,安安静静伫立等候。
青年长身玉立,即使换上黑色衣衫,温润气度与白皙面庞也让他好似一块干净的白玉。这块白玉迎上赵维桢的视线,便是浅浅笑起来,似为揶揄,也是欣喜。
“恭喜维桢。”他说。
“有什么好恭喜的。”
赵维桢开口:“太子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安排的么?”
吕不韦却是煞有介事道:“不韦恭喜的可不是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