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工具,还能用到哪里去?”
负责制造工具的秦央顿时不乐意了:“荡威,你这话我不爱听,没曲辕犁之前,那犁地不也是必须用人用牛去拉?现在呢?”
荡威仔细一想,也是。
不是孟隗夫人巧思,谁能想到犁地可以不用牛也很省力气,谁又能想到连推磨都可以不用人力与牲畜?
他顿时期待道:“夫人可是有什么新法子?”
赵维桢浅笑吟吟:“也不是什么有玄机的东西,还请诸位来看看。”
说着她一抬手,把几位技术人员请到工坊内。
魏兴早就把她事先画出来的帛书铺在了工作台上。
要说搬出现代的播种机和收割机不现实,但借用一下“未来”的古代劳动人民智慧,总还是可以的!
为了今日与农家子弟会面,赵维桢可是趴在长案前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才把穿越之前在博物馆里见过的旧农具都根据记忆画了出来。
劳动人民聪明的很,他们也许不如世家儒生们有文化,但也知道该借用什么样的工具,去省下力气。
说播种?
种植水道有秧马,不过是个简单的小凳子,却可以让农民插秧拔秧时不用弯腰受累,连苏轼都为此做过诗歌。
即使是旱地也不怕,西汉赵过发明耧车,麦子、豆子乃至高粱,都可借此播种。一台耧车,借用牲畜前拉,一次性能种下三排种子,就相当于人力的三倍。
再说收割,还有麦钐、麦绰和麦笼三件套,在元代《农书》中已有记载。三件套于收割、聚拢与盛装一气呵成,可比用镰刀慢慢去收割要快了不知道多少。
重点是这些工具,从制作技术上并不麻烦,大多数都是木制或者藤编,用至金属的零件都少用到。
问题在于,赵维桢虽然记性非常好,但也做不到看一眼就能把所有工具的打造与编织方法都记下来。
这就需要工匠与农人一起帮忙钻研调试了。
而当荡威拿起帛书一看,他猛然亮起的双眼就告诉赵维桢,找他来是对的。
即使北地很少种植水稻,可荡威看到赵维桢绘制的秧马时,仍然是激动地一拍脑门。
“是啊!”
荡威扬起声音:“插秧时费时费力,特别是得弯下腰,多少农人因此劳苦一辈子,到了中年身体就受不了。站着废腰,坐着不就行了么!”
赵维桢笑着附和道:“可不是?我平时在学堂教课,光是附身去指点学童课业都受不了,就别说下地干活一整天。”
“夫人真是心善仁慈。”
荡威乐得合不拢嘴,称赞起赵维桢来更是不遗余力:“能如此心系百姓,说夫人是天上派来下来į...40;仙女我都信了!”
说完他继续往后看。
剩下的诸如耧车、麦钐一类,一眼看不懂如何使用的,在赵维桢的介绍下,荡威凭借自己对务农的丰富经验,也是很快就理解。
几名农家子弟,喜得恨不得原地蹦高。
“秦央。”荡威催促道:“你可得抓紧把这些农具做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好生调试修改呀!”
秦央哭笑不得:“你再着急,我也得用手用脚给你做出来不是?而且——”
荡威:“可有麻烦?”
秦央看也不看着急上火的农家子弟,转而拿起耧车的图纸。
“孟隗夫人。”秦央指着耧车的一处关节:“这里可是故意反着来的?”
“呃……”
赵维桢不由得心虚:她也记不清了!
只是看博物馆时记下来,赵维桢对机械和物理方面一窍不通,更不知道如何制造。
如果秦央看出来是反了,那八成是她画反了。
“钜子若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先根据过往经验来。”赵维桢说:“我只是根据想法囵吞着画,只能做提示用,千万别事事参考。而且也不止这一处呢,还有好几处,我都拿不准。”
“劳烦夫人为我指出来。”
“好。”
赵维桢当即抬手,指向帛书中的几个位置:“这里、这里,还有那边,我都是画了个大概。”
秦央赶忙记下:“我知道了,这就——”
后面的话,随着秦央的视线触及赵维桢袖中露出的金镯时戛然而止。
秦央呼吸一顿:“夫人你这镯子……”
赵维桢一愣:“镯子怎么了,可是有问题?”
不至于吧,这是吕不韦送的,他还能送什么奇怪东西不成?
秦央:“看着好贵啊。”
赵维桢:“……”
先秦时期人人尚玉,很少有人会佩戴金镯。而且赵维桢这腕子上的镯子,看起来还是纯金的,这么从袖中露出明晃晃一角,简直要闪瞎秦央的眼。
把他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金子!
而且——
可恶,身为工匠,秦央一眼就看出来这金镯上的花纹来自蜀地。
不仅精致,而且繁复,小拇指甲盖这么宽的镯子上简直要画出一幅画来。秦央不禁就对同行羡慕嫉妒恨起来:这手艺太也过精湛了吧。
不止技艺要求高,肯定也废眼,难道蜀人真的如传说那般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