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王完的儿子。”
她笑道:“当年楚王完逃离咸阳时,把八岁的公子启丢在咸阳。那政公子,你觉得呢?”
嬴政身形一顿,立刻明白过来。
说春申君与楚王完的经历,和不韦先生与阿父的经历相似。那公子启的经历,又与嬴政何其相似!
公子启也被阿父丢在异国他乡,只是他不是嫡子,他的阿父也并不想接他回家。
最重要的是,公子启的身边也没有一位维桢夫人,能好生保护他、支持他,一心一意地照顾他。
维桢夫人郑重对待公子启,一定与之有关。
小嬴政陷入思索:既然公子启不是太子,也没有回国……
“夫人是想送公子启回国么?”嬴政谨慎出言:“如果有秦国支持,公子启便可与太子竞争王位,搅浑楚国这趟水。”
“没错!”
赵维桢惊喜地拼命点头。
在谋略方面,小嬴政简直是无师自通。她也没特地教过他什么,只是碰到案例,就与他毫无保留地分析讲解,几年下来,不用赵维桢额外提点,嬴政自己就学会了顺着这方面的思路去考虑问题。
“政公子实在是太聪明了,每次都能把我吓一跳。”
赵维桢从不吝啬夸奖:“我哪里来的好福气,能教你这样的孩子呀!”
嬴政:“夫人谬赞。”
从小被夸到大,小嬴政都已经习惯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因为公子启与我经历近似,所以夫人才想要我过来,是为了与公子启拉拢关系,是么?”
“是的。”
赵维桢再次颔首:“能否请政公子帮个忙?”
嬴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夫人为秦国做事,我没有不为之分忧的道理。”
赵维桢扬起笑容:“那劳烦政公子稍作等待。”
她又转身进了厨房,吩咐厨子多备了几道菜,并且把酒也提前拿出来。
而赵维桢在后院忙活的工夫,小嬴政则自行来到了食肆内堂。
他刚刚坐下,还没多一会,就看到公子启在掌柜地引领下走了进来。
年轻的楚国公子跨进门槛,一抬头,触及到嬴政黑白分明的那双凤眼,身形停了一停。
虽然嬴政还不到九岁,但放眼这咸阳,有谁不认识这位先王恨不得无时不刻带在身边宠爱的宝贝太孙?
嬴政立刻起身行礼:“公子启。”
这就是在等待他的意思。
公子启连忙上前回礼:“见过政公子。敢问公子,今日你也是……”
嬴政:“维桢夫人怕你一人赴宴,席上无言,就请我过来陪同。”
让太子嫡子陪同,这面子也太大了!公子启瞬间就体会到了赵维桢对这次宴请的重视。
“谢公子。”
他客气道:“劳烦公子过会为我引荐。”
嬴政:“小事一桩。”
赵维桢走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大一小二人相互客气行礼的样子。
别说,嬴政年纪小,但他面对二十多岁的青年却是一点都不发憷。尽管言谈、举止略显冷淡,可放在小孩子身上,反而成为了一种沉稳老成的姿态。
历史上,公子启也是当过秦国相国的人。
这理应是未来君臣的二人,看起来确实挺投缘。
“引荐什么?”
赵维桢人还没靠近,声音先传了过来。她笑吟吟地开口:“既是公子启与政公子聊的不错,我看呀,也不需要我出面,你们两个好生用饭聊天就好啦。”
公子启转身,看到赵维桢后,又是郑重行礼:“见过孟隗夫人。”
赵维桢:“二位公子快快落座。”
三人落座之后,掌柜立刻叫下人把酒器食器端了上来。
偌大的锅子直接由下人放到了长案上,别说是公子启,连小嬴政的目光都忍不住追着锅子看过去。
陶鬲之下烧着木炭,陶鬲之上则不住冒着白雾。赵维桢一掀开盖子,便是满室的香味。
锅子里,酸菜、肉片,以及血肠和菜干煮得咕嘟咕嘟冒泡,浓郁的咸香与酸香混成一团。
别说吃了,仅是闻着味道,赵维桢就忍不住开始分泌津液。
呜呜,酸菜火锅!
她可是惦记很久了,只是穿越之前赵维桢只吃过血肠,不曾做过。她吩咐了掌柜,两个人研究了一个冬天,总算是把记忆中的食物大概做了出来。
先秦时代没有洋葱和胡椒,味道肯定是比现代差了一些,但聊胜于无。
熟悉的食物香味飘来,让赵维桢心情大好。
她心情一好,面上的笑容便更为真切,对待客人也是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
特别是赵维桢早就发现了,公子启有些紧张。
今年刚刚二十岁的青年,危坐于赵维桢对面。他生得还算不错,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南方公子的模样。
“公子快尝尝。”
赵维桢亲自为公子启倒酒,笑道:“新出的菜式,还不知道合不合咸阳城的口味呢。”
紧张,一则因为与赵维桢并不相识,二则因为摸不清她的来意。
但在餐桌上,提及食物,公子启还是能对上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