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隗夫人说笑了。”他真诚道:“吕家食肆的饭菜,多少公卿想吃都吃不上,怎可能不合口味?”
说完,为了迎合赵维桢殷切期待的目光,公子启主动拿起筷子。
下人分食之后,他夹起一筷子酸菜,送入口中。
咸酸香味极其开胃,而在腌菜的爽口之余,公子启还品出了动物脂肪的香味。连腌菜都盖不住油香,这锅子里势必放了不少猪油。
如此舍得用料,怪不得吕家食肆的饭食人人都在夸赞。
公子启放下筷子,由衷出言:“同我想的一样,夫人。”
赵维桢:“什么?”
公子启:“放眼全秦国,食肆的饭菜也是一顶一的好。”
赵维桢不禁莞尔。
他倒是坦诚。赵维桢喜欢坦诚的人,对公子启的印象不免好上几分。
不管他在历史上是怎样的人,至少当下,坐在她对面的,确实是个不卑不亢、即使忐忑也能平静相待的俊俏公子。
“公子喜欢,孟隗就放心了。”
她善意道:“若是愿意,今后公子可以常来。”
公子启:“一定会的。”
言语之间,室内多了几分客气,少了几分尴尬。
赵维桢也没忘记给嬴政多夹几筷子肉和血肠,而后她好奇问道:“公子今年可及冠了?”
“尚有一年。”
“怪不得。”赵维桢故作了然:“我听闻华阳夫人正在为公子张罗婚事呢,原来是到了年龄。”
提及婚事,青年又有些不好意思:“确有此事。”
赵维桢:“可有人选了?”
都说楚国蛮夷,楚人性子泼辣又彪悍,但公子启倒是一点都没继承这方面的血统,他听到赵维桢直接问,当即是从脸面直接红到了脖子。
竟然还是个害羞小伙!
赵维桢哭笑不得:你可是未来的楚王,反秦先锋啊!现在提个娶媳妇就脸红到要滴血可还行。
“华阳夫人说,她倒是看中了两家。”
羞赧归羞赧,公子启还是认真回答:“孟隗夫人可愿为在下……呃,参谋一番。”
赵维桢大大方方道:“好啊,敢问公子,是哪两家的姑娘?”
见赵维桢言语表情都没变,不仅不揶揄,反而还维持着聊家常的随意姿态,公子启也就好受了一些。
“一位是秦国公室之女。”
公子启看向小嬴政:“严格算来,还是公子政的堂姐。”
赵维桢:“公子乃楚国王室之后,是楚王的儿子,与秦国公主,也算是门当户对。”
公子启:“另外一位,则是阳泉君门客的女儿,据说这位姑娘天资聪颖、颇有才华。”
这么看来,华阳夫人对公子启的婚事还挺上心。
赵维桢依旧认同道:“有才华的姑娘,也是配得上公子的。”
公子启:“不知若是孟隗夫人,会如何选择?”
什么叫若是她,说得好像是她娶老婆一样!
赵维桢倒是想呢,可惜她穿越过来,赠送的新手大礼包里自带便宜夫君一位,没有自行选择的机会。
“是公子娶妻,又不是我娶。”赵维桢啼笑皆非:“依照孟隗看来,也别考虑这么多,公子喜欢谁,就娶谁。”
“这……”
公子启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越是害羞,赵维桢越觉得好玩。她歪了歪头,忍不住揶揄道:“莫非公子都喜欢?那也无妨,同华阳夫人好生说上一说,都娶了就是。”
公子启闻言大惊,连摆手带摇头:“这怎么能行!”
他一激动,险些把桌上的餐具都带下去。
失态之后,再看赵维桢,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也对,吕不韦连先王赏赐的姬妾都不肯收,孟隗夫人怎会轻易接受旁人一娶娶两个?公子启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调侃他呢!
“夫人莫要拿我说笑。”公子启害羞之余,也是笑出声:“我与两位姑娘都没见上几面,怎敢谈及感情?要我说实话,感觉都差不多。”
“差不多,那又是什么意思?”
“都……不熟。”
就是都没感觉的意思。
“即使如此,孟隗倒是可以为公子分析一下利弊。”
玩笑过后,长案上最后一点尴尬氛围一扫而空,赵维桢这才收敛调笑意味,正式开口。
“孟隗觉得。”她坦率道:“公子还是选公室之女好。”
“为何?”
公子启讶然回应:“我还以为……孟隗夫人会觉得门客之女好。”
赵维桢:“因为门客之女,与我出身相同么?”
公子启:“还与孟隗夫人一样有才华。”
家中老父赵梁,虽然也算得上士族后代,但实际上他在邯郸留名,完全是因为做过平原君的门客。
同样为贵胄门客之女,还靠才华出名,确实与赵维桢情况类似。
公子启这么说,也不奇怪。
“我知道夫人选公室之女的理由。”
说到这里,小嬴政不急不缓地出言。
他全然不觉得自己年纪小,插入话题有什么问题。嬴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