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物种丰富的巴蜀地区。
由此赠妾风波彻底翻篇。
而且吕不韦如此行事,反倒是给赵维桢送了点好处:闹了这么一出,咸阳城的贵族们,更是不会打吕不韦身边的主意了。堂堂相国出面走动,不少人都直接免去了舞姬环节,直奔正题。
不过,这和赵维桢没什么关系。她的本职为太傅,本就不用参与这些虚与委蛇的活动。
荡威走的当天,赵维桢派魏兴去送了送,自己还是早早地来到了学堂。
她来的早,没想到小嬴政和嬴成蟜来的更早。
赵维桢:“什么事?”
平日里小成蟜很爱赖床,纵然有嬴政监督提点、还住在咸阳宫内,他们也不会比赵维桢早。
显然今天是特地守着她呢。
嬴政直接开口:“我听阿父说,夫人把农家头领送走了。”
赵维桢:“非为我送走,而是荡威想去寻觅新的种植物。”
嬴政:“他新认了个女儿。”
赵维桢挑了挑眉梢:“太子消息好灵通。”
嬴政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出声。
十岁的小嬴政,褪去了婴儿肥,面容之中已有少年意气初现。特别是当他眉心起皱的时候,没有稚嫩与懵懂作为底色,那双凤眼中挥散不去的凌厉终究是提升到难以令人忽视的地步。
但此刻,嬴政虽锐利,但严峻的神情却是展现出不易察觉的担忧。
“夫人向来行事大胆。”嬴政不赞同道:“可我觉得不应以自己的人身安危冒险。”
“哦?”
赵维桢倒是没料到,小嬴政还教训起人来了!
瞧着他板起脸,她顿觉有趣:“太子觉得哪里不妥?”
嬴政:“想要……打压外臣。”
话说至此,嬴政飞快地瞥了一眼仍然懵懵懂懂的小成蟜。他接着说道:“有很多办法,毋须借着姬妾之事下手。更何况,荡隽已有背叛先例,为何要赠与她信任?”
言下之意,也是瞧不上吕不韦用这种手段。
但赵维桢却是忍俊不禁:“太子,阳泉君是外臣,那我与吕不韦就不是么?”
嬴政不语。
沉默,也算是默认了赵维桢的说法。
少年人目光炯炯,虽然神情严肃,但仍然不免让赵维桢心中一暖。
“谢太子关心。”赵维桢扬起笑容:“既是太子担忧,那今后我小心就是。免得让太子挂念。”
说完,她话锋一转:“可我却是自信得很,觉得荡隽确实能用呢。”
嬴政不认同,但也没出言反驳。
他想了想,然后坦诚开口:“我想不出理由。”
这就是要听听赵维桢想法的意思。
赵维桢:“太子可曾想过,荡隽为何背叛阳泉君?”
嬴政:“有更好的机会。”
赵维桢:“那为何荡隽认定,投靠我与吕不韦,就是比投靠阳泉君更好的机会?”
第二次发问,让嬴政楞了瞬间。
但小嬴政反应很快,他旋即明白了赵维桢的意思。
“阳泉君收用荡隽,名为提拔,实则是把荡隽的家人圈禁起来以供威胁。”嬴政斟酌道:“而且,荡隽在阳泉君府上时,待遇也不是很好。克扣衣食、遭遇打骂,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是这样没错。
嬴政能知晓这些细节,估计还是从秦王那里听来的。
看来嬴子楚对嬴政的教育也是很上心,完全把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
“而夫人与不韦先生不同。”嬴政总结道:“夫人不会威胁她,不会束缚她,更对荡隽没有直截了当的利益要求。”
“没错。”
赵维桢颔首:“所以太子,说荡隽是‘背叛’,我不认同。她是抓住机会逃脱了牢笼。”
打个比方,要是魏兴投靠了阳泉君,那叫背叛。
可荡隽是被阳泉君逼着上了这条贼船,一个不慎就是全家遭殃,这怎么能把她算在阳泉君的势力范围内呢?
赵维桢不觉得自己是信任一名背叛者,她只是提供给一个向自己,向吕不韦求救的小姑娘逃生机会罢了。
“再者,”赵维桢又道:“她敢于冒着生命危险背叛,就证明她有野心。”
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嬴政讲述道理的机会。
“驭人之道,在于有用、能用,以及敢用。”赵维桢又开始滔滔不绝:“先识别对方是否有用,再判断是否能用,最重要的,是太子作为未来的国君,敢不敢用。”
“有野心之人,不怕他未来翻天么?”
“太子就对自己如此没信心,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对方么?”
一大一小对言,而后嬴政无所谓地歪了歪头。
摆明了小嬴政有这个信心。
“有野心的人,其实比没野心的人好控制。”赵维桢语重心长道:“公子还记得,我讲过魏惠王时惠子与庄子的故事?”
“夫人讲过。”嬴政回答:“惠施为相时,听说城中谣言,说是庄子要来取代他宰相的位置。于是派人在城中搜索了三天三夜,庄周知晓后,嘲讽惠施乃‘鸱得腐鼠’。”
“当时人都说,是惠子不如庄子,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