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赵维桢没帮忙,那不是完犊子了!
她现在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在成为历史罪人的边缘徘徊。
“可……”
于是赵维桢低声发问:“国君一时愤慨,要杀秦国质子则罢,难道连妇孺也杀?”
平原君冷冷道:“白起杀我四十万赵人,秦国可犹豫过?”
赵维桢:“秦国虎狼之国,可我赵国不是。坑害妇孺乃不义之举,君上你身为臣子,理应劝阻,怎还帮起忙来了?”
“异人的妻儿可以不杀。”平原君说:“但留有大用。你少在这饶舌狡辩,若是找到他妻儿,我不找你与你父亲的麻烦。”
行吧。
话到这儿,赵维桢也明白平原君什么意思了。
平原君想拿赵姬和嬴政威胁秦国。
她用衣袖掩面,假装自己还在哭泣,眼珠子一转,怯生生出言:“如此所言,君上是觉得秦军要败了?”
平原君看过来:“你如何觉得?”
王都被围了三年,胜也好,败也罢,对秦赵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妾哪儿知道。”赵维桢说:“但妾不晓得平原君拿妇孺能有什么大用。秦公子出逃时带都不带那母子俩,怕已是弃子。只能是王上有雄才大略,定能退兵,击败秦君之后,扣下母子二人当人质了。”
平原君一声不吭。
他审视赵维桢许久,冷声劝道:“你好自为之。吕不韦出逃,你也不过是他的弃子,若不及时撇清关系,别以为今后在赵国能好过。”
说完平原君一个转身,迈出屋子。
余下的兵卒也紧跟着撤出。
直至吕府再次恢复之前有序的平静,赵维桢才长出口气。
这下,她是真的一个脱力,瘫在了父亲的怀里。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和平原君对峙还活了下来,还顺利拖够了时间!
回想起刚刚兵卒那闪着寒光的甲胄兵器,赵维桢就止不住后怕。
她很努力了,希望赵姬和嬴政能抓住这个机会,要是抓不住——赵维桢也无计可施。
“维桢。”
赵梁哽咽着扶起女儿:“是阿父对不住你,阿父也不知道吕不韦他、他……”
“阿父!”
赵维桢急忙转头:“且别说这些话。”
赵梁惊愕抬头。
看着父亲发自真心关心的神情,赵维桢既感动,又为原身难过。
有这么好的爹,干嘛寻死呢,啥事不能商量出后路来啊。
“阿父还记得维桢及笄之前,有懂易的先生为维桢批命么?”赵维桢低声道:“先生说,维桢命数贵不可言,未来能当相国夫人呢。”
“阿父当然记得。”
赵梁回道:“先生的批命一出,找我说亲的人家恨不得踏破门槛。”
“我上个夫君命薄,没有当相国的本事。但吕不韦不一样,他……”赵维桢顿了顿,哭花的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笑容:“吕不韦他能成事。”
不得不说,当年先生给赵维桢批命真的准了。
吕不韦将来不止是个相国,还是个名留历史的大权臣。
于赵梁来说,即便不相信吕不韦一个商人能当上哪国相国,可他读懂了女儿的言下之意。
“维桢想帮他。”赵梁了然。
“阿父先去休息吧。”
赵维桢没回答,她只是轻握了一下父亲的手,吩咐下人带父亲离开。
赵梁一走,站在一旁当树桩的魏兴终于忍不住了:“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秦国大军还在邯郸城外围着呢,她能怎么办!
“你找机会,亲自去看看赵夫人和小公子的情况,别人我不放心。”赵维桢说:“然后就等。”
“等……等什么?”
“最迟不过三十天,秦军退兵。”赵维桢笃定道。
蒙毅都要气炸了!
“孟隗夫人,乃我秦公子先生之妻。”蒙毅当场训斥郭开:“未曾料到,她在赵国,竟蒙受这般轻贱屈辱。此事决不能轻了!不日之后,我秦国使臣到来时,定要去赵王那里讨个说法!”
话语铿锵落地,众人皆是哗然。
他气在头上,张口就准备喊人按住郭开,直接扭送到使臣那里。
然而身后的赵维桢却抢先一步:“蒙家郎君。”
蒙毅扭头,看向赵维桢:“孟隗夫人请吩咐。”
赵维桢:“此地人多嘴杂,这种小事,交给掌柜处理即可。你随我来。”
蒙毅微微蹙眉。
临行之前,家中大父千叮咛、万嘱咐,要蒙毅对公子政与孟隗夫人以礼相待,说这是王上亲口叮嘱过的。
大父的嘱托就是命令,蒙毅心中不认同,却也没当面指出。
待到随赵维桢来到酒肆后院僻静一隅,他才道出自己的心中想法。
“他人欺凌,若不还击,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蒙毅开口:“孟隗夫人为何选择息事宁人,长他人气焰?”
赵维桢也不生气,只是反问:“郎君可知道外面闹事的孩子是谁?”
蒙毅:“这……”
“他是邯郸郭家的长子,也是当今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