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王龁自然不会在秦廷这般开玩笑。吕不韦也乐得他们拿自己揶揄,省下了不少麻烦。
“先生不乐意,那就算了。”
秦王也笑道:“姬妾不敢收,就择日柱儿带子楚,送束脩上门吧。希望先生能长久留在秦国,好好教育我王孙子楚。”
吕不韦猛然一顿,而后双手推向前,头颅恨不得低到手腕下面。
“不韦谢王上!”
长袖之下,吕不韦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秦王一言,等于官方正式赋予吕不韦师长的身份。
之前虽人人都说,公子子楚拜吕不韦为师,但他一介商人,众人提及也是轻慢为多。而从今往后,他就是秦王钦定的老师。
只钦定他吕不韦一人,只为公子子楚择师。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两张图纸,让秦王大大认可了子楚这位原本毫不起眼的子孙。
他也明白孟隗如何作想。
吕不韦投资异人——如今的公子子楚,是为了辅佐他成为一名秦王。而孟隗抱有同样的想法。
培养一个未来秦王不够,还要培养他的儿子,这样的买卖才能双重保险。
站在秦廷之上,与邯郸相距千里,可吕不韦却觉得此时与赵维桢夫妻分外同心。
他娶对了人。
只是不知孟隗对她还没来秦国,就留下一个善妒欺夫的“恶”名,届时会有什么看法。
而远在邯郸的赵维桢,站在酒肆后院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魏兴:“夫人,可是受凉了?”
赵维桢揉了揉鼻子:“没事,估计是龟儿子又惦记我了。”
魏兴:“……”
话又说回来了,图纸应该寄到吕不韦手中了吧。这两样东西可是划时代的伟大发明,他怎么也不带吭声的?
到现在了还没有大张旗鼓的消息进来,赵维桢心底其实隐约有个大概:吕不韦还没找到能让她与小嬴政一起回去的办法。
要是一个回去,赵维桢是坚决不走的。
至于小嬴政……
赵维桢脑筋一转,意识到马镫、马蹄铁还是个很好的机会。
是个也许能让秦王稷连带意识到,他在赵国还有个小太孙的机会。
就是吕不韦迟迟不给消息,让赵维桢无法进一步判断情况。
龟儿子急死个人,赵维桢撇了撇嘴。
“算了,不管他。”
赵维桢走到后院的瓦罐前:“这次制曲还是不行么?”
听到这话,掌柜很是无奈地说:“还、还是没达到夫人的标准。”
赵维桢掀开瓦罐上的布,大概一看,就明白了状况。
她今日是为之前准备的豆子和豆酱来的。
制作酱油可就没蒸酒那么容易了。赵维桢知晓蒸馏的原理,之前制曲发酵可不用她操心,完全是站在前人肩膀上改进。
酱油不一样,赵维桢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摸索着来。
第一次就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瓦罐里的黄豆曲晒了一个月,成为了酱醪,理论上来讲,用盐泡个三四天,就能滴出酱油来。
而实际上……
这罐酱醪泡了这么久,状态却不是很好,稀稀拉拉的,完全不是赵维桢记忆中的粘稠模样。
“拿筷子来。”
“啊?”
掌柜有些为难:“夫人,真、真要吃啊?”
赵维桢:“不尝尝看怎么知道?”
她拿过筷子,轻轻点了一点放在舌尖——
嗯?
虽然状态不好,但味道却是可以的,带着淡淡咸香。严格来说,也不算失败了。
赵维桢灵机一动,放下筷子,喜笑颜开。
“快快。”她立刻起身吩咐魏兴:“把还在背书的政公子和丹公子叫过来,我想出了一道新菜式!”
“新菜式?”掌柜来了精神:“夫人要用这酱醪做菜?”
先秦时代已有面酱,虽然做法和赵维桢的材料不太相同,但工序都是一样的。酱醪只要过筛杀菌之后,就是现成的面酱。
赵维桢撸起袖子:“随我到灶台来。”
赵国地处北方,先秦时代又没暖气,每天清晨赵维桢起床,满脑子想的都是热腾腾的火锅。
虽然初次尝试制造酱油失败了,但这残料,她整个先秦时期去辣版本的豆瓣酱火锅不过分吧!
今天她刚到酒肆,就听到路边有人在讨论。
“刘公,今日也是去吕氏酒肆?”
“贤侄一同?”
“刘公这么大年纪,还要去挑战那三碗不倒,喝酒伤身呀。”
“非也!这吕氏酒肆最好的,可不是那蒸酒,而是那果酒。”
听到老者这么说,赵维桢下马车的脚步一顿。
只见一名衣着干净、出身不低的老先生,对着年轻人津津乐道:“这天冷了,果酒既解渴,又暖胃,且不醉人。最重要的是价格低廉,连自家夫人都喜欢的紧。我呀,这就去打上一壶,回家佐餐下酒。”
原来如此。
赵维桢恍然:在先秦时代,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除非特殊节日或者场合,否则平日没有喝酒的习惯。这倒是和酒鬼满大街的现代社会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