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6)

小遗孀 闫桔 4656 字 11个月前

今日休沐,季玉书前脚从青玉苑回去,后脚大房那边的季二郎便差人过来请他出府去莲池游湖。

季玉书欣然应允。

前两日他把周氏送来的歙砚许给了季玉中,果然投其所好,甚得欢喜。

季玉中也是个聪明的,其性子跟自家老娘李氏一般,想着季玉书虽然不受周氏待见,但不管怎么说始终是威远侯的庶长子。

同住一个屋檐下,若说一点交道都不打,好像也说不过去。况且人家先送歙砚示好,又送到了心坎上,怎么都得给几分薄面。

今日休沐约了几个朋友小聚,便把季玉书捎带上,倘若此人是个愚笨的,日后少接触便是。

抱着这样的心态,季二郎主动邀约。

季玉书出去时他已经在府门口候着了,马夫见主仆从角门出来,说道:“四爷请,二爷在马车上候着。”

季玉书颔首。

仆人庆鱼上前打起马车帘子,他撩袍踩着杌凳上去。

车厢里的季二郎见他来了,和颜悦色道:“今日天气好,又逢休沐,我得空,带四郎出去走走,看看这京城里的繁华。”

季玉书展颜道:“多谢二哥。”

车厢宽敞,能容纳下好几人。

马夫御马离开侯府。

路上季二郎同他说起京城的风俗人情,季玉书认真听着。

有时候他也会夸赞季二郎口才学识好,引得季二郎连连摆手,说道:“论起学识,我差大哥远了,他当年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靠本事厮杀出来的。”

提起兄长,季二郎言语里皆是崇拜。

季玉书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一些季大郎的情况。

季二郎并无防备,一一作答。

季玉书也生出艳羡,说道:“世家子弟无不盼着入仕,若能像大哥那般,也算了不得了。”

听他吹捧自家兄长,季二郎很是受用,说话比先前多了几分熟络。

半道儿上他们接了一人上马车。

那人是季二郎的同僚,也在国子监任职。

他莫约四十多的年纪,穿了一袭黛色宝相纹圆领窄袖袍衫,眼尾布满细纹,留着美须,衣裳虽浆洗得旧,却干净整洁,通身都有一股子文人的清高气节。

此人官阶比季二郎高些,是国子监丞,掌判监事,从六品下。

季二郎同季玉书介绍,说道:“这是我同僚,徐品华徐监丞。”

季玉书行揖礼。

徐品华回礼,看二人样貌有几分相似,好奇问道:“这位是?”

季二郎解释说:“这是我四弟,二叔家的长子,之前在江宁祖宅,极少在京中露面,徐兄自然不知。”

徐品华轻轻的“哦”了一声,捋胡子打量季玉书,只觉那儿郎不似季玉中文质彬彬,五官生得也不抢眼,却有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

那双魅人的狐狸眼反倒让人忽略了他的样貌,其神韵气质带着少见的悲悯神性,总令人忍不住多瞧。

徐品华从未见过这般气质的人物,好奇问道:“不知四郎在何处高就?”

季二郎应道:“四弟才进京,二叔还未做安排。”

徐品华不再多问。

两人又说起其他话题。

徐品华是个极其圆融的人,怕季玉书被冷落,也会问他一些江宁的趣闻。

三人一路闲谈,气氛倒也愉悦。

莲池在东泉坊,待他们过去时,季二郎的好友已经在画舫等着了。

老远瞧见他们下马车,画舫上的应三郎挥手喊道:“二郎,我们在这儿!”

岸上的几人听到呼喊,朝他们看去。

应三郎一袭宝蓝圆领袍,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季二郎也挥手回应。

三人朝画舫走去,划船的船夫忙把绳索拉紧接迎他们。

人们陆续走进画舫。

应三郎是昌毅伯家的嫡次子,跟季二郎年纪相仿,平日喜欢论禅,季二郎也有这方面的爱好,又从小结交,相互间走得近。

还有一位则是应三郎的朋友,张谦,是位闲散游人,足迹几乎把大雍的山河踏尽,见识极广,说话也风趣幽默,今日算是第一次介绍给季二郎认识。

双方相互致礼。

季二郎同他们介绍季玉书,应三郎颇觉诧异。

他一直以为威远侯只有一位嫡子,不曾想竟然还有一位庶长子。现在那位嫡子病故,日后侯府爵位多半会落到此人身上,对季玉书的态度不敢轻慢。

几人在画舫里烹茶闲聊。

船夫灵活拨动船桨,碧绿湖水在阳光下荡起波光粼粼。

初夏将至,天气日渐炎热,莲池里聚集了不少画舫游人。

忽听远处传来清脆的琵琶声,女子轻柔婉转的声调带着吴侬软语的嗲,一下子就把周边的游人吸引了。

季玉书闻声扭头观望,应三郎好奇趴到画舫靠坐边,待看清那画舫的情形,才道:“是信王的画舫。”

京中王公贵族比比皆是,倒也不稀奇。

季玉书却藏着窥探欲,暗暗打量。

那画舫挂着竹帘,探不清里头的情形,他故意问道:“应兄是如何辨别出是信王画舫的?”

应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