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二人稍有差错,我唯你是问!”
卫蔷抬起头看向卫薇,轻轻挑了下眉头。
“臣,遵皇后娘娘旨意,想害伍显文者,臣定以之当蛮族一般斩落脚下。”
卫薇轻轻“哼”了一声,似乎还有不满之处。
环顾朝堂,她冷笑一声道:“捉奸在床的道理,连我这深宫妇人都知道,谁若是再想说伍显文如何如何,人证物证拿来。”
明堂之中寂静无声。
有人想起了数月之前,那时定远公还未归朝,朝堂上皇后一党来势汹汹,可那时的皇后也不像今日一般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台前,她更像是尚书令手中的傀儡,圣人摆在前面的木偶。
今日,傀儡动怒,木偶当朝。
借着世家侵占盐铁之事,她真是疾言厉色,步步紧逼。
不过三言两语,她竟然借势将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都大动了一番干戈,还将世家朝臣困在了府中。
疾风骤雨一般的一场朝议,在皇后一声“退朝”中,群臣纷纷行礼,进而退出明堂。
定远公未动。
皇后也未动。
“定远公,你可还有事启奏?”
“没有。”卫蔷忽而一笑,“我只是看看。”
“看什么?”
卫蔷看着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是在笑。
随后,她缓缓退了出去,到门前,终于转身离去。
今日大展了威风的皇后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离了明堂,也依然未动。
原来,这就是从珠帘后走出来的滋味。
她抬起手,将手放在眼前,之间偌大明堂,仿佛只要轻轻一抓,就能被她尽数掌握。
“你看见了吗?”
她语气轻轻,连她身边侍奉的内官都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心王加冕,万春不老,携龙乘凤,瀚海采珠’……这便是,我要替你采在手中的明珠。”
……
明堂外,伍显文看着姜清玄,终究是深深行了一礼。
“学生不孝,让恩师担心了。”
定远公如何能及时赶到,自然是他恩师提前察觉了他在做的事。
姜清玄面无表情:“今日之后,你我师生缘尽,从今往后,不论你做了何事,成了何人,又闯下何等惊天伟业又或者滔天大祸,与老朽都再无关系。”
见定远公从明堂中出来,姜清玄微微一笑:“定远公,你冒着得罪天下世家之干系要救了这愚人,从此以后,他就由你来操心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有这般一个不通世故的学生,老朽这些年也算是殚精竭虑,自此终于不用再夜不能寐,生怕受了连累。”
他的语气越发轻快起来。
伍显文却已经泪流满面。
他自幼被人说是不通世故的憨人,只知道死读书,能科举中第,靠的是他写了上千篇骈文,而不是他如何文采风流。
他精通算学,却不精通算心,可也憨人有憨福,受了恩师一路照拂。
“恩师,那些人在竹林里每日连吃带拿,光此一项,一年就要你多花百贯之数,呜呜呜……恩师啊……”
伍显文要去扑抱姜清玄的大腿,被卫蔷一把抓住了后襟。
“伍郎君,此处是明堂前,我等该走了。”
鼻涕都流到了衣襟上,伍显文恋恋不舍地看着姜清玄,竟是被卫蔷这般拖走了。
看着两个年轻人远去,姜清玄低下头,长出一口气,终于笑了。
走吧,能走一个是一个,天宽地广之处,自是你们这等年轻人的天下。
“尚书令大人,皇后召您文思殿议事。”
“知道了。”
抬起头,一振衣袍,姜清玄又是那群臣之首,世上仙人。
于崇是被一队金吾卫“护送”回府的,看着府门缓缓关上,他突然一拍大腿,道:“来人,不管用何法,快些送信去北疆,丰州边市一事我们不要了!”
恰巧此时,伍显文也瞪着那双哭肿了的小眼睛说起了北疆边市一事。
“元帅,您为了下官得罪了一众世家,那、北疆边市一事又该如何?”
“边市?”卫蔷起了个大早,坐在凳上打了个哈欠。
“明日就要竞标了,钱都到了我手中,他们还指望我掏出来?”
“啊?”
伍显文一下激动起来。
“那……他们,不是……那,世家要是真在此事中败落……”
看着卫蔷似笑非笑地喝着水,伍显文突然闭上了嘴。
那些世家在全盛之时都成了元帅的火上羔羊,若真是衰败下去,还想虎口夺肉不成?
东都城里热闹异常,还带着些肃杀之气,一男子坐在马上看着一队金吾卫经过,抬起手摸了摸下巴。
“怎么金吾卫还干起了抄家的营生?”
他背后背着一把极大的弓,一路向北,一直到了旌善坊。
“去跟那卫二说一声,薛惊河从灵州来东都办事,顺便来见她……至于官职我就不说了,在她这国公面前我自报官职不是徒惹她笑话?”
说完,他一抬腿就下了马,站在一众坊卫面前他直接高出大半头,越发显得筋骨强健宽肩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