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收,乃是关乎到全村每个人口粮的大事。 庄户人家辛辛苦苦伺候庄稼,既怕干旱又怕洪灾,提心吊胆小半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一年两度最值得高兴的时节。 抢收不是个轻省活计,又苦又累,但庄户人家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劳作,早已习惯了这高强度的劳动量。 每当疲惫时,他们只需抬头看看那金灿灿的稻穗,立马动力十足,能量满格。 向阳村但凡是能帮得上忙的,为抢收出力的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都加入了抢收的队伍,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为了抓紧时间收稻谷,不管是村里亦或者是县城的学校都停课了,老师和孩子们放假回家加入到抢收的队伍。 盛夏以及她的同学们算得上是半个劳动力,特别是盛爱国这般大的小少年,正是饭量逐日增大的年纪,吃得多,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哪怕兄妹俩同时跟刘根习武,练习强度相差无几,但是盛夏没她哥力气大。 水稻田里,能干的盛爱国做的劳动量顶得上大人,他特地停下来说了声:“妹妹,小花,你们跟在我身后,不用着急。” 即便他的劳动量跟大人相差无几,但是他的年纪小,干得再多,只能拿到半个工分。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完全是想着给他妹妹和小花减轻负担,他多做点,两个小姑娘就能少干一些。 盛夏和小花相视一眼,俱是看出对方的无奈,她们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就是赶不上盛爱国。 起初,两个小姑娘还存了跟盛爱国一较高下的心思,毕竟他们仨年纪相当,每天都练武,想来能力应当是差不多的。 一个钟头后,两小姑娘不得不面对现实,盛爱国收割稻谷的速度太快,有些大人还没他快呢。 她们俩累得腰酸背痛,一直埋头苦干,连歇都歇一下,这么努力仍旧追不上盛爱国。 刘根离他们仨不远,见状弯了弯嘴角,低头继续收割。他在战场上伤了腿,下地干活依旧很卖力,工作效率跟村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盛爱国动作麻利,耐力足,稻杆咻咻不断地倒下来,他跟着往前移动。两个小姑娘跟在盛爱国身后,速度同样不慢,仨孩子收割水稻的速度几乎能赶得上大人。 村民们偶尔抬头看过来,皆是一脸的赞叹,这仨孩子干活真卖力,可惜他们做得再多也只能拿半个工分。 大多数人是持赞赏的态度,毕竟抢收时节,追求的就是干活干得多又快。 但事有例外,总有些人在背地里嘲笑这仨孩子太蠢笨,只拿那么点工分,却干那么多活,不是笨是啥? 林小玲家的三个孩子就是这么想的,他们干多干少都跟盛爱国仨领一样的工分,少干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们还是孩子呀,干得少不是很正常嘛? 不得不说,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林小玲又懒又馋,她生的仨孩子好的没学到,懒和馋学了十成十。 不光是林小玲的仨孩子这么想,事实上有不少人也是这么想的,干多干少领的工分都一样,花那么多力气干啥? 不需要徐铁柱等村干部催促,大家伙精神饱满地积极干活,抓紧时间把地里的稻谷收割好,打粒,晒干,入仓,交公粮,最后到他们最期待的事情分粮! 现在是1961年,农民们的劳动积极性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的。没那么多人想着浑水摸鱼,大家伙俱是汗撒土地,卖力干活。 再过个几年,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了干多干少都一样的现状,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大大减弱,导致不少矛盾和问题的发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啦,现阶段是抢收的关键时期,哪怕是有人存着浑水摸鱼的心思,周围的人个顶个能干,干得热火朝天的,你也不好意思干得太少不是? 收割水稻不是个轻省活计,稻叶长着“小利齿”,稍微不注意就会划伤皮肤,地势低洼的水田里还会有水蛭。 盛夏连着做了一个多钟的活,累得不行,停下来伸伸腰,养精蓄锐。 她甩着手腕,回头看到空了一大片的水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干活的时候累个半死,回头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心情瞬间变得特别美丽。 尤其是今年,盛夏全程参与了水稻的育秧、田间管理以及如今的收获,越发能体会到“劳动最光荣”的真谛所在。 她跟同样停下来休息的小花说说话,目光随意地四处看看,视线定格在她哥的小腿肚上:“哥,你腿上有水蛭!” 盛爱国闻声停下来,捏起喝血喝得滚圆的水蛭,往田埂上走起:“这吸血虫吸了我不少血,看我不弄死它!” “哥,你悠着点!”盛夏看他气鼓鼓的模样,乐不可支地朝他喊道。 见妹妹这般幸灾乐祸,盛爱国笑骂道:“夏夏,看到你哥我被吸了这么多血,你咋还笑得出来?我被这东西吸了这么多血,吃一只鸡都补不回来!” 盛夏光明正大地笑出声来,还不忘埋汰她哥:“谁让你不听我的!让你用布条缠脚,你怎么也不乐意。” 盛爱国心里憋着气,狠狠地砸水蛭,边砸边嘀咕:“我一大老爷们,跟你似的缠上布条像话吗?要是让贺建军知道,不定那臭小子怎么背地里笑话我呢。” 兄妹俩拌了几句嘴,一旁的小花摸了摸肚子,说道:“夏夏,我肚子饿了。” “你早上没吃饱吗?”盛夏惊奇地问道,抢收的劳动强度大,争分夺秒的,他们吃得饱饱的才出门。 小花苦哈哈地说道:“出门前时是吃饱了,但是吃的东西没啥油水,不顶饿。要是有野猪掉陷阱就好了,有肉吃,保准有力气干活。” 盛夏状似开玩笑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