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以为盛夏是跟她开玩笑,白了她一眼:“瞧你正儿八经的样儿,好像你说有野猪掉陷阱就一定有一样。” 盛爱国听到小花这么说,瞅了眼转开话题的妹妹,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砸水蛭。 他心里的小人呐喊:我家妹妹是小福星,说有野猪掉陷阱,那绝对会有! 盛爱国心里记挂着盛夏说有野猪掉陷阱的事情,他想去通知在陷阱附近收稻谷的盛利和徐广田等人。 盛夏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还以为他在闹脾气,喊住他:“哥,我们抓紧时间干活,待会儿有正事要做呢。” 盛爱国走之前,让两小姑娘先上田埂去歇会儿:“我去广田爷那里一趟,你们俩先歇着,等我回来再接着干活。” 他们做的活够多了,仨孩子收了那么大一块田呢,劳动成果明摆着,不怕被人说道。 小花艳羡地看向盛夏,说出她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夏夏,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哥哥。” 盛夏朝她笑了笑,没接她这话。 小花只不过是感慨一下而已,不需要她说话,不然反倒成了臭显摆的。 正如盛夏预料的那样,小花压根不在意她回不回应,郁闷地说了句:“夏夏,前些天有媒婆来我家里,要给我爸说媳妇。” “啊?”盛夏惊诧地看向小花,有媒婆给刘根叔说媳妇? “真的。”小花看她震惊的表情,以为盛夏不信她,倒豆子一样把她看到的听到的统统说出来。 盛夏了解了大概,媒婆给刘根说的是卫东村的一小寡妇,她男人是前年得病没了,守了两年寡。 说起来那小寡妇,盛夏认得,那小寡妇并不适合当刘根的媳妇。 因为那小寡妇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暗地里跟不少男人有不正当关系。 盛夏听到刘根拒绝了这门亲事,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那小寡妇身上,而是问小花的看法。 刘根才三十多岁,现在小花还小,还能陪着他几年。 再过几年小花长大了,不是去读书就是嫁人了,到时候家里只剩下刘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呐。 如果小花死活拦着刘根不让他再娶个媳妇,说真的,挺不人道的。 盛夏斟酌了下语气,问她:“小花,你心里怎么想?” 小花用力地咬唇,这是她紧张时习惯性的动作,“我,我不想让我爸再找人。” 她顿了顿又说道:“非要找的话,先跟我通通气,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盛夏拍拍她的肩头,笑着劝道:“嗯,小花,要不这样吧,你回去跟你爸好好说,一定要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日后若是你爸有心再找,你有了心理准备,心里好过些。” 小花沉默半晌,点点头:“嗯。” 她又问道:“夏夏,如果你是我,你会乐意吗?” 盛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乐意。因为我迟早要离开家,陪不了我爸几年。要是我不在家,就我爸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舍不得。” 小花想了想,突然说道:“夏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盛夏坏心眼地拿脏手掐了下小花的脸,笑得没个正形:“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无私才会那么伟大。” 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的时候,盛爱国像只脱缰的野马,一路撒丫子狂奔,直到徐广田的那片试验田才停下来。 “广田爷!” 破锣嗓子吼了一声,盛爱国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这些日子塑造的沉稳形象,全让他这一嗓子给嚎没了。 徐广田的大儿子听到盛爱国这公鸭嗓子,噗嗤一声笑开了:“爱国,你小子快成大人了!” 盛爱国过了十三岁生日,正处于变声期。 徐广田瞪了糟心儿子一眼,警告他闭嘴:“爱国,你别搭理他!” “嘿嘿。”盛爱国也是个放得开的性子,他嘿嘿笑了几声,跟众人打了招呼,跑到徐广田跟前。 他把音量压得很低很低:“广田爷,妹妹说收工的时候有野猪掉陷阱,您注意着点。” 幸亏徐广田耳朵没问题,不然真听不到盛爱国说了些什么。 徐广田一听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神色,催促盛爱国去通知盛利:“快去找你爸,跟他说一声。” 盛利和林满仓他们在陷阱那边的水稻田里收割,那边的水稻长势最好,成熟最快。 徐铁柱计划好了,他要将这几块水田出产的稻谷留作谷种,为了以防万一,安排了村里最能干的劳动力先收这边的水田。 盛利和林满仓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干活好手,干起活来又好又快。 “爸!”盛爱国跳下水田,乐颠颠地朝他爸跑过去。 盛利停下来,疑惑地看向盛爱国身后:“爱国?你咋来了?夏夏呢?” 盛爱国转了下他爸的衣角,小小声地把他的来意说出来:“爸,我有个事儿急着告诉你。” 盛利得知盛夏又消耗福气,看向盛爱国的眼神里带着责备:“爱国,是不是你又……” “不是!” 盛爱国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坠落到谷底,出声打断了盛利的话,眼神执拗,说话的语气透露出他的委屈:“我没有!” 盛利看他这伤心又委屈的小眼神,微微发怔,随后真诚地向儿子道歉:“爱国,爸错怪你了。” 盛利这一道歉,反倒让盛爱国更委屈了,他抹了抹眼尾,哧溜一下跑掉了。 林满仓看到这场景,不禁有些好奇:“利哥,爱国这是咋了?你骂他了?” “嗯。”盛利应了声,话锋一转说道:“满仓,你让向东把稻子抱到另一头再堆。” 林满仓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利哥,为啥呀?放哪不一样?” “听我的。” 盛利不愿多说,张口喊道:“向东,你把谷子搬到另一头去!” 等到准备收工时,一头五六百斤重的大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