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爱国不依不饶的样子,盛利表情复杂,儿子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当人老子的哪能看不出来? 盛爱民不声不响地追过来,目标那么明确背篓! 若不是盛利反应足够快,连人带背篓都会被盛爱民给扯到地上,背篓里的东西洒落出来不要紧。 东西不要紧,要紧的是人。 先前的情况很危急,如果盛利一时不察被盛爱民拽倒,他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好巧不巧地有块凸出的石块,这脑袋一砸下去,跟鸡蛋砸石头没啥分别。 人类的大脑很复杂,在这缺吃少药的年代,一旦脑子出问题,基本上就是等死的命。 去年盛夏不慎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饶是盛利想方设法把她送去医院治病,盛夏也差点熬不住。 盛夏福大命大活了过来,盛爱国可不敢保证盛利摔破头也那么幸运。 这也是盛爱国不肯轻易饶过盛爱民的原因。 但是盛利的态度很明显,一笔写不出两个“盛”字,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真不想把盛爱民送去公安局。 要是盛爱民被他们父子俩送进局子,他们家与陈家村那边原本就僵硬的关系,只怕会更加恶劣。 当年,盛利十分强硬地跟陈家村的盛家断绝了关系,实际上他心底深处还是残留着一丝血脉亲情。 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眼里他们家跟陈家村那些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盛利无法说出原谅的话,只能这么跟盛爱国解释:“爱国,咱们给他这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再犯,爸一定会将他扭送到公安局去。抢劫这罪行够他吃一壶的。” “你是我爸,我听你的。” 盛爱国不情不愿地勉强答应,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盛爱民这王八蛋,他一准扭送到公安局去! 盛利看都没看头扎在草丛里不出来的盛爱民,他拉着盛爱国一道回家去。 至于盛爱民那个想抢劫他们的混蛋,他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 若不是看在他姓盛的份上,盛利绝不会心慈手软放他一马! 盛爱国肚子里揣着怒气,步子越走越快,很快拉开了跟盛利之间的距离。 “唉~”盛利看着生闷气的儿子,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盛爱民,不意外地听到他的咒骂声。 盛爱民不愧是他那白眼狼大哥的种,不管是长相亦或者是性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盛爱民没料到他会这么惨,摔了个倒栽葱啊! 他的头狠狠砸在草丛里,疼得他一直眼冒金星,他心里恨死了害他受伤,还见死不救的盛利父子俩! 可惜他的头疼得厉害,想追上去讨个说法都没力气。 至于盛利父子俩当着他的面,商量要不要把他扭送去公安局的事情,盛爱民完全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儿! 根据他爸的说法,盛利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干不出这么有魄力的事情! 如他所料,盛利不但没有把他扭送公安局,而且还那么劝说盛爱国, 哼哼,他这便宜三叔真如他爸所说的那样,既面又怂,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碰到他可劲地使唤就是了! 盛利小时候是给他爸当奴仆,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现如今他长大了,盛利这便宜三叔应该继续保持“优良传统”,继续给他们父子俩当牛做马。 盛利最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乖乖地把他背篓里的粮食和肉送到陈家村去! 幸亏盛爱国不知道他这便宜堂哥的恶毒心思,不然他一定操起他的布鞋狠狠抽盛爱民这王八犊子一顿! 直到他揍到出气了,再把这王八犊子扭送公安局,进行劳动改造!好好改造改造他这封建腐朽的思想! 什么奴仆、当牛做马使唤,你这么能耐,你咋不当皇帝呢? 回家的路上,盛爱国的脑子里不断地翻出所有他听过的粗口话,全是用来咒骂盛爱民那王八犊子的! 盛利知道儿子心有怨气,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打算等盛爱国消了气,好好跟他商量商量,暂时别把盛爱民半路拦他们的事情说出来。 他紧走几步拦在盛爱国跟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爱国,跟你商量个事儿。” 盛爱国没有吱声,神情倔强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对上儿子洞若观火的眼神,盛利莫名地有点口干,迟疑着说出他的意图:“那个,我们今天这事儿暂时先别跟你妈妈和夏夏说……” “我不答应!” 盛爱国表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眼里浮现出嘲讽,说话的口气特别冲,连基本的尊重都没了。 “爸,我不只是你的儿子,我也是我妈的儿子!我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我为啥要瞒着我妈?难不成要让我妈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这事儿吗?如果她刚刚在场,你猜我妈她心里会怎么想?爸,你有想过吗?” 听着儿子这一番戳人心肺的质问,盛利一刹那间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一年,他们夫妻俩是如何抱着丁点大的盛爱国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 最终,他只能扶着大着肚子的李香香,抱着孩子,无比艰难地爬上半山腰的山洞…… 盛利特别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的风特别的冷,冷得刺骨。 除了身体的冰冷之外,盛利最无法忘记是被家人背弃、无依无靠、夜宿山洞的滋味,它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盛爱国逞一时之气说出这些伤人心的话,他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爽快,恰好相反他看到盛利受伤的神情,十分痛恨自己的口无遮拦! 小少年脸上满是懊悔和愧疚:“爸,对不起。你把我刚刚说的话忘了吧,我不是有心的。” 盛利从回忆中抽身出来,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爱国,你说的没错,是我记吃不记打。过了几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