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仓看了眼抱在一起的母女,拍了拍盛利劝道:“利哥,你不只是一个人,你有妻儿要护着。” 盛利唇微颤:“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林满仓愣了愣,继而摇头:“这要看你站在那边的立场,如果是你妈那边,那你没错。如果是站在嫂子的立场上,那你是错了。” 身为丈夫和父亲,盛利顾忌着所谓的孝道,他护不住妻儿,这就是错! 盛利眼圈红得厉害,半晌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满仓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该说他都说了。 至于怎么做决定,全看盛利自己。 每个人心里各有一杆秤,只看盛利心里的天平倾向于哪里了。 他们这些外人赶过来,为的是给盛利一家撑腰,若是真发生肢体冲突,护着他们的安全。 但别的,他们帮不了,也不能帮。 盛夏侧头看向盛利,看清楚他脸上的挣扎,心蓦地一软,跟李香香说了声来到他跟前。 “爸,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我始终坚持我的决定,而且不会跟你道歉。” 盛利看着闺女异常黑亮的瞳眸,心蓦地一疼,艰难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没做错什么,是爸爸不好。” 盛夏眼睛酸疼得厉害,但她还是言不由衷地说道:“爸,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她知道盛利夹在亲妈和妻儿中间,当个夹心不容易。 但是这一次,盛夏由衷地希望她爸能选她们,而不是像当年那样,选择委屈自己的妻儿。 盛利没开口,他的心仍旧在摇摆不定。 或许要等到真正跟盛老太一行人面对面,他才能最终确定自己所选择的是什么。 盛夏眼里浮现出失望之色,她强笑一声,转身去抱住她的妈妈。 比起她,见到盛利这般摇摆不定,更加伤心失望的是李香香。 李香香知道她的小棉袄想些什么,她摸了摸闺女的头,低声说道:“闺女,你爸他不容易。但是,那是他。我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嗯!” 盛夏重重点头,她爸想给那心肠歹毒的盛老太当孝子,那他自己当好了。别拉着她妈妈和她一起! 没找盛老太算当年的账都不错了,还指望她们母女俩孝顺她?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对于上门抢粮的人,盛夏管她是什么身份,一律当成抢劫犯! 盛利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现状,林满仓和他几个兄弟俱是看清楚了,李香香和盛夏母女俩的态度管你是谁,来抢粮就是不行! 林满仓扯了扯自家二弟林秋实,低声说道:“待会儿你看着点,别让陈家村的人冲撞了嫂子和夏夏。” “嗯,大哥,你看着利哥,别让他再干傻事儿。”林秋实应了,看了眼盛利,忍不住多说了句。 “诶,我心里有数。”林满仓努力地设身处地为盛利着想,同样是孝子,但是他的老母亲是顶顶好的,全心全意为他们这些孩子们着想。 跟把盛利当奴隶使的盛老太完全是不一样的。 林满仓扪心自问,如果他是盛利,只怕压根就不会犹豫,断了那么多年的母子关系。 当初盛老太那么狠,大着肚子的儿媳妇和还没会走路的孙子都能狠心赶出门,还是净身出户。 这还有啥好纠结的? 就在盛利拿不定主意时,盛老太一行人姗姗来迟,她们问路时遇到了不少麻烦,花了不少时间。 后来,盛爱民恰好问到了跟盛利有嫌隙的郭安林,他记恨着分粮时被徐铁柱等人当众落了面子,他没办法去恨大队长徐铁柱,转而把这仇记在了盛利头上。 听到盛爱民说是盛利的亲戚,郭安林再看他们手上俱是拿着麻袋,便知这群人的来意。 一想到盛家多分到的粮食要被这些人背走,郭安林乐得不行,笑呵呵地给盛爱民他们指了路。 盛爱民吃了几次亏,忍着肉疼拿出了一毛钱给郭安林,麻烦他带路。 郭安林原本就想着偷偷摸摸跟在盛爱民一行人后头去,专门去看盛家的笑话,最好是亲眼看到盛家的粮全被人背走! 这才是大快人心呢! 看在这一毛钱的份上,郭安林立刻改变主意,捏着钱昂首挺胸走在前头,抄了近道领着盛爱民、盛老太一行人来到了盛家的家门口。 盛家不大的院子里站了不少人,除了林满仓几个兄弟外,得知消息的徐广田带着他一众儿孙赶过来了。 徐广田当年顶着压力,给盛利当担保人,力排众议让他们把家安在向阳村。 今儿个得知盛利的家人从陈家村找过来了,徐广田当仁不让地来为盛利一家撑场子。 “爹,待会儿该干嘛,你招呼一声。”他那糟心儿子生怕劳动老爷子,不住地叮嘱道。 别看他家老爹很壮实,实际上这老人家要是一倒下,基本没机会再站起来。 村里好多这样的例子,好几位老爷子看着身子骨硬朗得很,一朝跌倒,他们的人生也就走到头了。 徐广田不耐烦地把糟心儿子拨到一边去:“行了!你是苍蝇啊?嗡嗡个没完,还有,别在老子跟前晃!老子被你晃得眼晕!” 他抽了几口旱烟,来到盛利跟前,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打算怎么办?给不给粮?” “我……我不知道。”盛利脸色一红,他家有余粮,还是想给盛老太她们一些。 “你这是想给了?” 盛利胀红了脸,比起徐广田他更清楚盛老太一行人的贪婪,心里清楚徐广田说的没错。 但是,他这当儿子的有饭有肉吃,盛老太只怕断了顿,一斤粮不给,盛利心里过不去啊。 徐广田不跟盛利说那些虚的,直指问题中心:“来你们家的那些人,他们估计是想全背走,不可能会满意你主动给的那些。你家的粮要撑到明年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