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铁柱板着脸,盛利赶忙赔着笑脸说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他冒着生命危险,跑去死人谷里打猎。 蚂蚁搬家一样,一分两分地攒了那么长时间,到如今他统共才攒了一百块! 在没知道盛夏会有奖学金之前,盛利每天临睡觉前,总会把他背着一双儿女攒下来的钱拿出来数。 为此,李香香没少笑话他是个财迷。 每次李香香这么说,盛利总会指着那厚厚一叠钱,倍感自豪地对她说:“媳妇,这是我给夏夏攒的上大学的钱!” 看吧,他这当老子的,攒下一百块钱,够能耐吧? 见他这么臭显摆,李香香每每都会笑开怀,久而久之变成了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 每天晚上,他俩不把攒下来的钱拿出来数一数,这天晚上准睡不好。 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干,老惦记着,睡不踏实。 这不仅是盛利这“财迷”这么想,笑话他的李香香同样如是。 单从这个小细节便可看出,盛利和李香香夫妻俩有多在乎这攒下来的一百块钱。 这会儿,盛利听到自家闺女因为高考考得好,这光领奖学金就有六十块钱! 六十块钱啊! 这对于他们这些天天下地干活,拼了一年半载,也就赚个十来块钱的庄户人家来说,这六十块钱,就是一大笔横财! 盛利都想不起来,他当初攒下六十块钱,前后花了多长的时间。 而他的宝贝闺女只一次考试,便把足够他忙活大半年的钱给赚回来了! 怪不得人家老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当老子的确没他的宝贝闺女会赚钱! 天降横财! 盛利听到这么好的消息,简直要乐疯了好吗? 徐铁柱是故意逗盛利的,看他那么兴奋,绷不住脸了,哈哈笑起来。 “盛利,我跟你开玩笑的。” 盛利没说什么,只嘿嘿嘿笑个不停,欢喜的情绪让他那双踩着自行车的脚,都变得格外有力气。 眼看着盛利狂踩自行车,一下蹿出去老远,不服输的徐铁柱卯足了劲追在后头。 好不容易持平了,盛利又往前蹿出去了,徐铁柱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逐。 盛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一路都跟徐铁柱较劲,两个大人骑着飞车回到了村里。 盛夏坐在车后座,心里暗暗叫苦:可怜她的小屁屁,快要被这颠簸的道路给颠出毛病来了。 盛利脑子全是徐铁柱说的那六十块钱的奖学金,满腔的欢喜,让他无暇去注意别的。 骑飞车回到了村里,车没停稳呢,便有村民迎上前:“盛利,你带着我们的大学生去县城,是不是碰到啥好事了?” 看盛利这脸上的笑哟,真是刺眼! 盛利仿佛听不出这人话里的酸意,他乐呵呵地说道:“我家夏夏考上大学,不但读书不用花钱,还能赚钱咧。” 更瑟的话,盛利没说:向阳村几十户人家,除了向群和林向东他们,目前就只有盛夏考上大学。 最让盛利骄傲的是,他家宝贝闺女不单是考上大学这么简单,还能得到六十块的奖学金! 六十块钱呐! 盛利这话一出口,自然就引来了其他村民的好奇。 “盛利,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咱们村谁不知道夏夏聪明,脑子好使,考上了大学?咱们一个村的,你有啥好藏着掖着的?一道说了呗。” 盛利嘿嘿笑,并没接话,他要是接了这人的话,不用等第二天,晚上肯定就有人在背后编排他们家得意忘形! 人心素来复杂,多变,盛利不会傻到去检测人心。 徐铁柱站在一旁,看到盛利这反应暗暗点头:他们盛家这几年出了不少风头,若是这时候翘起了尾巴,虽说村里人不会当着你的面说什么,背地里肯定要说闲话的。 徐铁柱给盛利递了个“你放心,有我在”的眼神后,他笑呵呵地说道:“我从林书记那得知个好消息,不单是咱们公社要给夏夏颁发奖学金,市里和县里的教育局分别都会有一份奖学金咧!” 有人说道:“哇!队长,那奖学金有多少钱呐?这去省城得花不少钱吧?” 这话咋一听没啥,后半截就开始冒着酸泡泡了。 徐铁柱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说话的那人,风轻云淡地说道:“咱们天天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攒不下三十块钱,夏夏考上了大学光奖学金就有六十块钱!” “啥?队长,你说奖学金有,有多少?” “六十块钱!我的天呐!” “考一次高考就能挣六十块钱?” 徐铁柱特别淡定地点了头,看向那个说酸话的人,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没说大话蒙你们。若是家里有孩子念书念得好,你们啊能供就供,最好是让她跟夏夏一样参加高考。诶,这没准就跟夏夏一样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呢?” 徐铁柱话音一落,听出他弦外之音的村民,纷纷看向那说酸话的村民,同住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这说酸话的村民有个特别会读书的闺女。 要说当初他这闺女的成绩比盛夏还好呢,每次考试都是第一第二名,但这村民呢,思想陈旧,老觉得女娃大了就该嫁出去。 他不想养太久了,女娃子年纪大了不好找婆家,他家闺女初中没毕业就叫回家了。 为此,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还曾来给这村民做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地劝啊。 但这村民一门心思地认为,给女娃子读太多书不好,耽误她嫁人,怎么都不肯改变主意。 前两年,他家刚满十六岁的闺女出嫁了,收了高额的彩礼后被他嫁到了穷山沟里。 自打他那闺女出嫁后,再也没回过向阳村,这事儿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村民察觉到了乡亲们异样的目光,心底发虚,脸色涨红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女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