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听到李香香说的话,她收回了看贺建军的眼神,转头微笑道:“妈,放心吧。你们给我留了这么大的位置呢,再说了,建军哥的驾驶技术不错,车开得很平稳,我的腿不会碰到的。”
没等李香香说话呢,盛利先开口了。
“哼!”
盛利不高兴地哼了哼,他就不爱听闺女夸那别有用心的混账小子!
当他没发现姓贺的这小子偷偷看他呢?看什么看?
心虚什么呢?
姓贺的小子想要拐跑他的闺女,连最起码的招呼都不打!
没规矩!
张青峰是不管男女老幼那个人群,他都能混得开的人精,一看就知道盛利对贺建军心存不满。
再仔细一瞧,哟呵,原来是老丈人看女婿啊。
要不怎么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天底下的老丈人没几个能待见自家女婿的。
盛利养了这么久的亲亲闺女,一朝让个兔崽子给拐跑了,他没胖揍那兔崽子都算不错了!
老丈人锐利的眼刀子,使得贺建军如芒在背,他不敢说话。
多说多错,在老丈人没气消之前,贺建军只能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地等着老丈人心头那团火消了。
不然的话,贺建军可以预见,他未来半个月必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贺建军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满的,将心比心,换做他是盛利,精心养育长大的闺女被个臭小子拐跑了,他保准比盛利还要生气!
盛利这一路上没少给贺建军放冷气,跟张青峰聊得越高兴,越显示他有多不待见贺建军!
盛夏默默地当吃瓜群众,她不敢偏帮,帮谁都不好,打破平衡只怕会闹得更大更难看。
拖拉机轰轰轰地开到了向阳村的村口,盛夏远远看到徐广田佝偻的身影,她的眼泪顿时掉下来了,她这些年最惦记着的人是老爷子。
李香香给闺女擦眼泪,说道:“你广田爷天天念着你,每次你寄回来的衣服,他都不舍得穿。”
她没跟盛夏说的是,老爷子说了盛夏给他做的这些新衣服,等他去了要一件不剩的当陪葬品。
老爷子不想给儿孙增添压力,他尽可能地自己筹备身后事用到的那些东西。
盛利得知这一消息,没少跟她叹气,盼着老爷子能多活几年,最起码能看到盛夏成家。
徐广田蹲在地头上抽旱烟,听到熟悉的拖拉机的声音,他猛地一下站起来,站起来太着急,头昏眼花。
凭借着非人的意志力,老爷子愣是没倒下,他健步如飞地往村口跑,看着不像是八十岁的老人家,身形矫健地如同青壮年。
盛夏等人俱是看得心惊胆战的,盛利更是直接咆哮道:“停车,快停车!”
贺建军技术牛掰,心理素质过硬,即便被他老丈人吼得耳膜轰隆作响,他仍旧能将拖拉机平稳地停下来。
车刚停稳,老爷子冲到跟前了:“夏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广田爷!”要不是腿伤得厉害,盛夏都想跳下去了。
李香香和盛利押着她,不准她乱动,夫妻俩合力把她从车上抬下来。
盛利夫妻俩没敢跟徐广田说盛夏被坏人打伤的事情,只跟老爷子说了盛夏今天会回家。
早上出门前,徐广田早饭没顾得上吃,跑到盛利家门口蹲守,他想跟着一起到火车站去接盛夏。
徐广田年老体弱,盛利夫妻俩哪里敢答应?
徐铁柱和徐广田的几个儿子齐齐过来劝说,费尽了口舌才把老爷子给哄好了。
为了这事儿,徐铁柱没少被徐广田拿烟枪杆子揍,他都不敢在村里待着,早早地就跑去公社了。
徐广田看着盛夏的伤脚,气得浑身发抖:“夏丫头,你这腿咋伤的?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
夏丫头是老天爷保佑的小福星,哪个罪不可赦的家伙敢伤她?这不是找死么?
盛夏泣不成声,没法回答这问题。
这问题落到了贺建军的身上,他看了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简单地说道:“我们在城里买布料的时候,遇到了持枪的敌人。那敌人非常狡猾,挟持了夏夏……”
没等贺建军说完,老爷子气鼓鼓地说道:“那敌人死了没?”
盛夏平复了下心情,说道:“广田爷,你别生气了,那敌人早就死透透啦。”
徐广田傲娇地哼了哼:“哼哼,我就知道那王八羔子保准没有好下场!”
“是是是,老爷子您说的是。”盛利连连点头,话说到一半,烟枪杆子眼看着要砸到他身上。
站在他身旁的贺建军见到老丈人要被揍,想也不想地横出一只手臂替老丈人受过。
嘭,老爷子的烟枪杆子重重地砸下来。
贺建军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不是不疼,而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痛感。
徐广田人老成精看到贺建军这举动,便知这小子是看上了他的夏丫头,哼哼,夏丫头是个小福星,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这么好的命能把小福星娶回家当媳妇。
“回家去,愣着干啥?没瞧见夏丫头难受呢?”老爷子瞪向盛利,转头朝那些围观的村民喊道:“散了散了,你们这些人挡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