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军不惜“自降身价”跑去当教官,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那些少年们能有更大的存活率,而不是第一次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
很多人却误以为他是又在憋什么招,明里暗里地跟他打探消息。
他说实话,反而是没人信。
饶是盛爱国,最近也被这些家伙给问烦了。此时听到贺建军这么回答,他就知道他这妹夫是真心这么想的,因为他没有骗他的必要。
“爱国哥,你会帮我吧?”贺建军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换来了大舅哥的无情一巴掌,“废话!我不帮你,谁帮你啊?”
一家人自然是拧成一团绳,任谁都动摇不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哦,对了,爷爷说明天早上十点会给我们打电话,你别忘了。”说到最后,盛爱国的酒醒了大半,他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想起他找贺建军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事了。
贺建军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喜悦,这么多天没能同家里人联络,他早已惦记得不行了,再加上这么特殊的日子,那种思念更加浓郁了。
小宝和小贝早早地起床,坐在餐桌上吃早饭。按照向阳村的习俗,大年初一全家人都必须要吃早饭的,而且长辈不能去把贪睡的小辈喊醒,不然这未来的一年里都会是懒洋洋的。
这种说法的可信度姑且不提,但两个小家伙的生物钟很准,到吃早饭的点就醒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过了早饭,而后收拾一番,准备去给贺建军和盛爱国以及苏强军打电话。
老的想念小的,小的惦记着老的,这一通电话打下来,就到了中午的饭点了。
盛夏拨通了贺建军单位的电话,她和小宝有些心焦地等待着,分明是习惯了别离,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她们母子俩仍旧是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思念之情。古人语,每逢佳节倍思亲,大概就是他此刻心情写照了。
“喂?我是贺建军。媳妇是你吗?”
听到话筒里传出来的磁性男声,盛夏的眼眶顿时红了,她说道:“建军哥,新年快乐。来,小宝,跟爸爸说新年快乐。”
贺建军停顿片刻,回道:“媳妇,儿子,新年快乐。”
“爸爸,小宝昨晚守岁啦!希望爸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小宝奶声奶气地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击中了贺建军柔软无比的内心,他的嗓音更加沙哑:“儿子真乖。爸爸也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小宝叽里咕噜地说了好长一段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思维跳跃得很快,需要盛夏在旁边充当“翻译”,贺建军才能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家三口隔着一条电话线,互相倾诉着他们的思念和祝福。
说到最后,盛夏的声音哑得很厉害,她不想哭,生怕吓坏了怀中的儿子和远在边境的丈夫,她尽可能地忍着忍着。
贺建军比她自己还有了解她,哪里会听不出来媳妇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呢?他假作不知,尽可能地挑一些比较欢快的事情来说,说说那些新兵蛋子干的蠢事儿,犯的二。
当然,这些内容是涉及不到什么机密,全都是挑着兼着能说的事情才说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贺建军的纪律性是保持非常好的。
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贺建军忍不住说道:“媳妇,儿子,你们再等等,很快就能相聚了。”
盛夏的眼泪吧嗒掉下来,她知道贺建军是在安慰他,以他如今的地位,哪里会不知道局势将会如何发展?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赢。
“建军哥,如果在那里遇到有可怜的女人和孩子向你求助,请千万记得她们是那个国家的老百姓。”正如她的男人为了保家卫国不惜一切代价一样,邻国的老百姓们同样能做到这一点。
贺建军重重地应了:“媳妇,我会记在心上,刻在脑子里。”
本不该这么早说出来的,但盛夏不知道下一次再跟丈夫联系会是什么时候。
挂了电话,贺建军攥着一包烟,寻到了盛爱国:“爱国哥,夏夏让我小心那边的女人和孩子。”
正处于情绪低潮期的盛爱国倏地瞪大眼,问道:“夏夏还说什么?”
“没了。”贺建军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咔嚓一声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爱国哥,我认为夏夏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能做到的,那边的人也能做得到。”
盛爱国点了头:“你有什么打算?”
“爱国哥,我们去找苏首长吧。”贺建军提议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的媳妇拥有着很神秘也很神奇的能力。
他从前不问,不代表他没察觉到。
而深知盛夏特殊之处的盛爱国,更是对她百分百信任,妹妹说了让他们小心,势必会有危险。
盛夏温柔地拍着儿子的后背,问道:“小宝,别哭了啊。爸爸说了,他很快就回来和我们团聚了。”
“很快是明天吗?”小宝哭唧唧地问道,他很想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唯独他爸爸很少在家。
盛夏苦笑着摇头:“不是明天。”
小宝又抽泣起来,他特别特别想念爸爸,特别是在挂断电话之后。
“小宝,你不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