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军是真烦透了苗春草这便宜娘,一见面不问问他这亲儿子饿不饿,而是将他拦在屋外,先是告状一番。
呵,苗春草的这份慈母心,原主很受用,他却消受不起。
正当他想找个什么借口回去找他媳妇时,贺建业从屋里出来了,装作一脸惊喜的样子:“大哥,你回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娘啊,你也进屋吧。有啥话,我们进屋再说。”
贺建军看向贺建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兴味,听着他这二弟的话,仿佛这个大房子是他起的一样,以主人家的姿态来邀请他这个“客人”进家门。
他在心中暗暗腹诽:啧啧啧,不愧是苗春草最疼爱的孩子,完美地继承了她的厚脸皮。
苗春草跟他上一世的亲娘刘淑英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刘淑英待他如眼珠子,对他千好万好,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她。
对于苗春草,贺建军是生不起半点濡慕之情,相反他还觉得挺厌烦的。现在想想,他媳妇肯定是看透了苗春草这个人,所以她才会让步,没有争夺这座大房子的所有权。
想想也是,他媳妇素来喜爱清净,隔壁的贺建国一家好相处,两个女主人处得来,怎么都比来这大房子里跟一群合不来的人朝夕相处。
贺建业临进门之前瞥了眼被贺建军抱在怀中的贺宝珠,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很快就消失了。
兄弟二人边走边寒暄,彻底把苗春草给忘在了后头,直把她给气得牙根疼。
可她不敢发作,贺建业之所以出来,肯定是贺满仓的意思。
苗春草刚被贺满仓狠狠揍了一顿,她没胆子再去招惹他,万一他真把她给休回家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父子几人寒暄着,闲聊着一些琐碎的小事。
贺满仓轻轻咳了几声:“老大,你这次怎么不先来见我和你娘?”
贺建军故意说道:“爹,我不知道咱们的新房子在哪里起啊。我就回了老房子那边。”
贺满仓被噎住了,他之前将盛夏娘四个给赶出去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这会儿听到贺建军这么一说,再被他这么盯着,贺满仓浑身不自在。
他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翻过这一页。
贺建军不给他机会,主动挑起了话题,一脸真诚地说道:“爹,我听宝珠他娘说了,你和我娘把我们一家子给分出去了。我觉得分家挺好的,因为我常年不在家,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没法好好孝敬你和娘。有二弟他们照顾着你们,我在外头也能安心不少。”
贺满仓总觉得这大儿子有些怪,本以为他会记恨他将他的婆娘孩子给赶出去,却不想他这么看得开,反而还主动安慰他。
可越是这样,贺满仓越觉得奇怪,老大是孝顺,但他不是蠢人,不然他咋能当上排长呢?要是没点头脑,光靠着熬资历,那也不可能一个月挣百来块钱啊。
分家那会儿,贺满仓以为这大儿子没了,只说四个儿子一起负担养他们老两口。
然而,现在贺建军好好地回来了,他一个月能挣百来块钱呢!
贺满仓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想到盛夏这些天花了不少钱,那破败的小院子被她弄得跟那么好,那可都是老大挣的钱搞出来的。
他轻咳一声,问道:“老大,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就是你看这养老的问题……”
贺建军不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他这次过来就是要提这个事儿,“爹,这事不是在分家的时候就约定好了吗?这房子留给你和娘,算是我这些年不能在家伺候你们的补偿。之后,二弟他们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比起这对让他厌烦的爹娘,他更在意的是盛夏和孩子们,挣来的钱自然是都给老婆孩子花。
孝敬父母是必须的,但他们家又不是他一个儿子,这大房子都给了父母,还想盯着他每个月的工资?
呵呵,原主愚孝,他不是!
这家人是如何欺负他媳妇,逼得他媳妇动刀威胁,这笔账他都记得呢。
贺满仓愣住了,他真没想到一向孝顺的老大会这么说,但他很快想到了这几个月贺建军没给他和苗春草汇过一分钱。
贺建业一听到这话,当下就急眼了:“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挣得多就该多出一点。”
贺建军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问了句:“老二,你是认真的吗?”
贺建业被他这嘲讽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他看了一眼脸阴沉沉的贺满仓,登时就来了底气:“大哥,我当然是说认真的啊。你看你去当兵那么多年,爹娘都是我们在照顾。你不出力,那就出钱吧。”
贺建军笑了笑,转头问余下的两个弟弟,“呵呵。老三老四,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老三老四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去看贺满仓,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贺建军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们都认同了,可以啊,那你们现在就从这房子里搬出去。”
贺建业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大哥,你说什么!”
贺建军半点不留情面,言辞尖锐,“你们不是嫌我不出钱也不出力吗?那你们就别住我出钱建的房子里。我的婆娘孩子住不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