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制糖的一个关键步骤是榨汁,可因为没有专门的甘蔗榨汁机,所以在榨汁这方面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贺建军倒是知道古代的木制榨汁机,他也能做得出来,但是因着时间太赶了,再加上人多,直接用石头碾子来碾压去皮的甘蔗榨汁。
幸亏贺家的人手多,两大捆甘蔗去皮榨成汁,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费劲的事还在后头。
榨出来的甘蔗汁得放在大锅里不停的搅拌,火不能太猛也不能太小,整个过程需要一个钟,熬制到糖水变得浓稠,颜色变成红褐色,才能倒到模具里抹平糖浆冷却半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后的红糖就凝固好就算做成了,每一百斤甘蔗能榨出五到六斤的红糖。
贺建军和贺安平叔侄俩带回来的有一百多斤的甘蔗,榨出来六斤多的红糖,足够盛夏她们明天制作冬瓜糖了。
一天之内做了这么多事儿,饶是体力很好的贺建军都有些受不住,趴在床上招呼盛夏过来:“媳妇,来给我踩一踩,松松筋骨。”
盛夏洗好澡了,试了试力道:“我帮你捏吧?”
“你还是用踩的,不然你的手都要抬不起来。”贺建军一语双关。
盛夏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用力掐了他手臂上的腱子肉,硬梆梆的,掐都掐不出来。
她想到丈夫今天做了多少事儿,叹口气说:“建军哥,你怎么会想到买甘蔗回来自己制糖?这活计不轻松啊。”
“我这不是想着减少成本吗?再说了,咱们家的人多,地里又没啥活计,不给她们找点事做,成天就给我们找麻烦。”贺建军对几个兄嫂没太大的恶感,但也没多少好感。
盛夏听着他的嘟哝声,无奈地捶了他几下:“你咋这么多抱怨啊?是不是当惯了独生子?”
“我就是嫌麻烦,屁大点事儿都能给我惹出事来。我天天忙着赚钱养家糊口,还得花心思去管他们的破事儿,我心烦。”贺建军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大嫂那人,大哥憋了这么久才收拾他,老实说,我挺瞧不上的。”
盛夏听着他低声抱怨,没说什么,贺大哥就那种温吞的性格,老实过头了,不想家里闹腾。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不作为,贺大嫂越是以为他默许,越发嚣张无忌。
“媳妇,你明天别太实诚,该休息就休息。你就那么点辛苦费,没必要太实心眼。你把自己累坏了,心疼的人是我。”贺建军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注意事项,恨不得带着盛夏去县城卖货。
盛夏时不时地应和他两声,心里却没当回事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偷懒,她都不晓得该怎么偷懒呢。
第二天,贺安平带着贺母去他同学家载了一拖拉机的甘蔗回来,贺二嫂等人带着几个能帮忙干活的大孩子又忙活起来,去皮的去皮,榨汁的榨汁,切块的切块,没人有空闲。
盛夏则是制作冬瓜糖,她见五六岁的小崽子们一个劲地搞破坏儿,拿了半袋子花生出来,哄他们:“来来来,帮小婶剥花生,剥完了小婶给你们做花生糖!”
小崽子们在花生糖的诱惑下,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很努力地剥花生。
贺二嫂让她的大闺女去领着小崽子们剥花生,大孩子们的加入,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盛夏和贺四嫂一起制冬瓜糖,一人看着一口锅,两人合力把昨晚上连夜熬出来的红糖都用光了。
贺母领着大孙子和几个儿媳妇负责榨汁,盛夏她们做好了冬瓜糖,榨出来的甘蔗汁有一大桶,可以进行熬制红糖了。
从早上七点多忙活到中午的十点多,新鲜出炉的冬瓜糖由贺安平运去县城,盛夏盯着铁锅负责看糖浆的火候。
搅拌的过程中是不能偷懒的,不然很容易会烧糊,影响红糖的品质。
有记贺母盯着,最爱偷奸耍滑的贺大嫂也不在,贺三嫂不敢再有偷懒的念头,老老实实干活,一丝不苟地执行婆婆的命令。
趁着贺三嫂等人熬糖的时候,盛夏把孩子们剥出来的花生米碾成两瓣,她准备用熬好的糖浆直接做花生糖,明天再拿去县城卖掉。
冬瓜和花生的存量不小,贺母当总负责人,盛夏则是担任技术指导,手把手教导几个嫂子如何熬制冬瓜糖、熬糖、制作花生糖,传授技巧。
贺二嫂几人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盛夏半点不藏私的传授依然让她们很是感慨。
贺二嫂想到了那个犯蠢被赶回娘家的大嫂,暗暗在心里偷笑:当初嘲笑我抱军子媳妇的大腿,我就是抱大腿咋了?我跟着军子媳妇学会了这么多东西,可以教我的孩子们,让他们都能学会一门手艺!
贺大嫂在娘家过得苦不堪言,可她又不敢违背丈夫的意志,偷偷跑回家来。特别是听人说婆婆在家,领着几个妯娌成天忙活着做各种糖准备拿去县城卖掉变成现钱。
贺大嫂悔得肠子都青了,同时又忍不住埋怨起她那个木头一样的蠢丈夫,要不是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她又怎么会白白错失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贺安平骑着自行车回到槐花村的村口,被他亲妈拦住了:“妈,你咋在这?”
贺大嫂听着这话,眼眶立马就红了:“安平啊,你爸咋回事儿啊?他咋不来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