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听贺母说起要带着两个大姑子一道赚钱,她没任何意见,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一群也是带。
贺建军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两个姐姐过得不是很好,都是没分家的。他没说要让姐姐和姐夫分家另过的话。
以槐花村为例,很多家庭只不过是名义上不分家,实际上因着人丁兴旺,生的孩子有多有少,总有人负担会比较重。
为了让孩子们有学可上,能娶得上媳妇,单单是靠着家里的两位老人太难了,还得当爹妈的人努力拼搏。
一个家庭里总会有人特别勤快,有些人又懒得出奇,只想着吸家里人的血。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矛盾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没到爆发的点,大伙心里再不爽都只能忍着而已。
那种“舍己为人”的大圣人大抵只存在于传说中,但凡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的私心和小算计。
矛盾是始终存在的,只不过是不确定何时爆发出来。
简而言之,贺建军的两个姐姐婆家看着不分家,其实跟分家没两样,谁有本事就能多挣钱,家里的孩子们能穿得好吃得好。
没本事又懒惰的人,那只能依靠着家里分配的那些物资过活,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大年初三,贺建军的新房子里早早地就有人开始劳作了,贺大嫂过来得最早,她挑着一担子干柴火过来的。
贺大嫂一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特地挑了一担柴过来就是想让盛夏先把她家那份花生糖给做了。
盛夏见贺大嫂这么主动积极,没什么表态,她只管听贺母的安排,让她先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母特别不待见老大家的,可她心里清楚得很,甭管她瞧不瞧得上这大儿媳妇,陪伴着她大儿子到老到死的都只会是这个女人。
贺大嫂算得特别准,她带过来的花生和糖正好够一锅的量,做好之后只等着放凉凝固,凝结好之后就可以装入袋子里,只等着明天早上让她男人拿去县城卖掉换钱了。
紧接着第二个来的人是住在隔壁的贺二嫂,她和贺二哥一道抬着满满一大箩筐的冬瓜块过来的。这些冬瓜块事先处理好了,但贺二嫂对自己的手艺不放心,坚持要过来这边让盛夏帮她看看。
盛夏真心觉得贺二嫂做得很好了,然而对方没多少自信心,再加上她就是在旁边指导,也就没什么意见。
贺大嫂伸长了脖子看着,也想学如何制作冬瓜糖。
盛夏半点没藏私,但有人天生就是混“黑暗料理界”的命,在厨艺这一途没丁点天赋。
同样的步骤做出来,贺二嫂这天赋好的,她可以很顺利地做出一锅锅清澈透亮的冬瓜糖。
而贺大嫂只能收获一锅锅发黑烧焦的“冬瓜糖”,这卖相连她自己都嫌弃,更别指望拿去换钱了。
至于让盛夏帮忙炒制?贺大嫂不是没想过,可她舍不得给那么高的加工费。
贺建军心疼自家媳妇,那些费力气的加工都是要花高价的,基本上一斤就要收取一半的利润。目的就是想让兄嫂们别老是打他媳妇的主意。
贺大嫂这貔貅性子,又怎么甘愿拿一半的利润给盛夏?她自己做又做不好,只能眼馋地站在一旁看着老二家的一锅锅清澈透亮的冬瓜糖出炉。
八点半,贺母的两个闺女结伴而来,见幺弟院子里早早忙活开了,她俩俱是吓了一跳。本以为这个点过来得太早了,敢情她们是太晚了!
贺母招呼两个闺女进灶房里去吃早饭,让她们吃饱喝足了再干活。安排俩闺女做的基本都是重复的工作,比如搅拌糖浆、翻炒花生之类的。
至于那些技术要求相对高一些的,基本上还是只能靠盛夏亲手操作,由她自己掌控火候。
尤其是炒制瓜子,盛夏教了一圈下来,唯一能达标的是贺建军,其他人都差一点。
别小看这不大的差距,炒制出来的口感却是天差地别。盛夏炒制的瓜子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带着些许焦味,但吃到嘴里却没有那种涩然的口感。
老顾客们吃得多了,很容易辨别出来盛夏亲手炒制的瓜子和普通的瓜子差别有多大。
有些嘴刁的顾客,只消尝一颗两颗瓜子就能知道是不是盛夏炒制的。
贺建军和盛夏带着家里从初三一直忙活到了十四,直到十五元宵节才停下来。
贺母的俩闺女回娘家做了十几天的活,她们不单单是领到每天的工资,还跟着盛夏学会了如何制作红薯干。
红薯干看似简单,实则在制作过程中是有一定的技巧的,很多基础的工作都得做好,才能保证红薯干的品质以及加长储存的时间。
盛夏的脑袋堪比百宝箱,只要是能卖钱的农副产品,她都知道该如何处置。
家里自留地的菜多得吃不完,盛夏就用来腌制多口味的咸菜,半点不浪费。
咸菜和新鲜的菜有着完全不同的口感,只要烹制的手法得当,各有各的风味。
贺母在村里行走时,没少夸赞她家幺儿媳妇有多能耐,她是实话实说,落在红眼病的眼中却免得要酸上几句。
盛夏唯一被人攻击的就是她的身世,一个没有娘家帮衬的乡下媳妇,在村里人眼中总归是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