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不是,师兄……”
白茶是紧张,但是并不是因为宗门大比。
是因为谢九思。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谢九思只是因为同门情谊,沈天昭所托才这样照顾她。
要是在这渡神魂之前她不会多想,可是哪有什么同门可以情谊深厚到连仙途都不顾了。
再加上人的言语可以骗人,可神魂不会。
一般来说旁人的神魂哪怕是自愿渡入他人体内也会有一定的排斥作用,但是谢九思的神魂别说排异了,甚至是急不可耐地覆上了她的心脉,融入了灵脉回路。
她是没什么常识,但是不蠢。
这种程度的神魂契合,和自愿献祭无异。
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普通同门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是因为幻象里她只身承天劫为他争取生机,所以想要报答她吗?
可是那都是虚妄,都是假的,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她的想法,更多的是卫芳洲对谢沉的爱意,她愿为他身消道陨。
就算退一万步就算是她主动承的天劫,可是这一切的因不都是谢九思为了帮她和入坤磨合才进入的庄周梦蝶吗?
说到底也是她牵连了他才是,帮他出去是她的果,和什么救命之恩并没有关系。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
此话一出,还想着如何说服白茶不要再继续揪着神魂一事不放的谢九思,听到这话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去。
白茶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问出来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问。
“那你干什么要把神魂给我?”
“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刚入剑宗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我入过庄周梦蝶,我和谢沉……不是,和你相处了一百年,你们灵族神魂是不能轻易渡人的,除了至亲唯有道侣。”
不单单是灵族,其实在人修中大多也是如此。譬如沈天昭渡神魂给了程不语。
“师兄你要是只是因为担心我出事,你可以给我一些保命的灵宝,用不着这样。我,我本来就受到幻象影响还没走出来,你这样我会误会,我……”
“有那么明显吗?”
白茶话还没说完,青年低声问道。
他以为就算把神魂渡给她,就算让她为他戴上脚链,她也要用很长时间才会明白。
谢九思有时候觉得白茶既迟钝,又敏锐。
迟钝得让他懊恼,敏锐得让他无措。
就像现在,他还没有做好表明心意的准备,她却单刀直入了。
“是啊,我心悦师妹……”
在她愕然的神情下,谢九思将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抬起,放在了唇边。
手背落下一片温热。
抬目看去,那双眸子流转成粲然的碎金。
“是凤凰本能,也是心之所向。”
……
隔日清晨,蓬莱飞舟从沧海驶来。
蓬山边界雾霭重重,群青隐约在纱幔里看不真切。
和之前入无量之地择剑时候一样,飞舟停留在了绝顶峰旁。
这一次不单单是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连同他们的师尊也一并上了飞舟。
“凌霄还有其他长老已经抵达蓬莱,大比三千仙门有头有脸的大能这次也都会前去观战。以前观战的人也不多,但是像这一届这般群英荟萃的情况还是百年难遇。”
“看来他们也猜到竞的是什么宝了。”
因为沈天昭暂时不能重聚灵体,卓不绝不放心,便主动陪同着白茶一并去了蓬莱。
白茶抬眸看向一旁拿着她用言灵“画饼充饥”变出的白面饼子啃的老者,怕他噎着递给了他一盏茶水。
“其实师叔我觉得不该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蓬莱的请柬从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托青鸟送到了绝顶峰不下十次,几乎隔几天就送一回,生怕你不会去似的。”
这般殷勤,实在让人不安。
卓不绝就着茶水咽下白面饼子,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别担心。无非是故人相见,拔刀相向罢了,我都和他差点同归于尽了,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你,你和谢九思那小子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从刚才上飞舟到现在你们两就一言不发的不说,还离得这么远?”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谢九思,白茶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她眼睫微动,往灵兽宗的方向看去。
谢九思正在和御飞流聊着什么,一身白衣如雪,俊美的面容在云霭里隐约。
几乎是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青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抬目。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在白茶慌忙侧脸的前一秒,谢九思弯了下唇角,先一步避开了。
“哦,看来是你单方面和他闹了别扭。”
“不是闹别扭……”
白茶抱着腿将脸埋在了膝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羞赧。
一想到昨日青年说的话,亲吻她手背的温软,她整个人就跟火炉一样浑身烫得厉害。
谢九思喜欢她,他竟然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