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宝镜里一道金光幻化——
头顶传来一阵逼仄剑气。
白茶觉察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去,只见一把由灵力汇聚而成的金色大刀横亘在她之上。
“七绝法阵,诸天神佛!”
“以吾之身,而破万物——”
“天刀诛!落!”
随着他们诵咒声起,那把刀越来越大,金光也越来越盛。
从一面墙,到一个屋子,最后成了一座山的大小,白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如来压制在五指山的猴子,两腿打颤,无法挣脱。
她咬着牙,用剑气支撑着头上刀刃。
剑与刀相撞,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星火细碎。
这是第一刀,断人灵脉。
白茶眯了眯眼睛,余光看着布阵的几人。
他们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脸色还要苍白。
法修的体质自然不如剑修那般牢固,他们要引这天刀,耗损的灵力只多不少。
七绝杀阵,斩邪祟,诛妖魔。
他们是把她当成了邪魔妖道,下的全是杀招。
这是对她的羞辱,也是对沈天昭的。
若是她今日真死在了这阵法,那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阵法不错,就是这力道太轻。”
“我的天斩可斩天,又如何斩不断这把天刀!”
白茶冷笑了一声,也不等他们反应,旋飞而上。
“就凭一道阵法,一把破刀,也困得住我?”
剑气九万里,剑意磅礴如海。
两剑融汇在一起,天地撼动,水泽倒流入天。
风云里有剑出了群山。
金刀厄命,剑破死局。
少女的身影和那把悬于头顶的金刀近乎融为一体,雪色的长剑从中“轰隆”一声砸去。
窸窸窣窣的金点如同映照在朝阳的白雪,又化成春雨播撒在了天地。
和谢九思所说的一样,这种程度的阵法奈何不了白茶。
她轻易便断了天刀。
尽管这是谢九思早就料到的,他也还是在看到白茶破局时候才松了口气。
“卓师叔,你看,师妹成功了。”
他唇角的弧度刚上扬了一点,觉察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秘境之中的白茶在连破了两把天刀后气喘吁吁地支撑着地面,她的灵力是耗费了不少,不过阵法中的刀刃并没有伤到她的内里。
“什么七绝杀阵,也不过如此嘛。”
观战的一位剑宗弟子语气轻蔑地说道。
“不是说这法阵曾经就连一步神仙境的大能都被困住过吗,怎么如今连一个凝心弟子都奈何不了?”
“万法宗自神魔大战后全宗大能陨落得只剩下三人,没了传承,他们所学的这法阵也不过只是皮毛,自然发挥不出什么威力来。”
“还有白茶作为沈剑仙的真传,她的实力能破阵法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
“也是,毕竟那可是沈剑仙的剑法,破个阵而已,没什么困难的……”
“轰,轰,轰,轰”,四声丧钟骤然响起。
四声,代表四人殒命。
前一秒还在嘲讽那阵法不过如此,唏嘘白茶年少有为,实力不俗的众人,在听到丧钟声响后心下一惊,顺着浮光宝镜方向看去。
四方阵眼已被摧毁,金刀碎裂成流星坠落。
白茶还没来得及从脱困里回神,“砰”的一声,那布阵的四人炸成了血雾。
殷红的,湿热的血遮掩了她的视野。
他们死了,在她破阵之后气绝身亡。
七绝杀阵是以身魂驱动的,一般来说阵法被破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甚至入魔。
但是白茶的情况不同,她的剑气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所以卓不绝才会说这是死局。
而死局不是指的能不能脱困,是剑走生魂。
这是白茶第一次杀人,毫无防备。
一剑,便断了四人性命。
先前白茶没有按照程商所希望的那样抛弃青雲离开,让他很是恼怒,如今瞧见这一幕嗤笑出声。
“程小友笑什么?”
终南老祖抬眸询问,眉眼之间却并没有什么疑惑神色。
瞧出了对方是明知故问,他却也不恼。
“我自然是笑那小姑娘道貌岸然,表里不一。”
“她先前若是把那灵兽宗的弟子丢下,那么至多是殒了那少年一人性命。如今折返回来,一剑杀了四人。”
“她若是真慈悲心善,又如何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左右不是为了救人折返,只不过是那个少年有些用处,做了取舍罢了。”
“还请程长老慎言。”
青年这番话看似是为终南老祖解释,实际上是对谢九思和卓不绝说的。
卓不绝沉得住气,可谢九思没办法这样无动于衷听他这般恶意揣测白茶。
“我师妹道心稳固,剑心澄明。她要是真是那样自私自利的小人,大可以不回去。她不像你这样能读懂人心,也不像卓师叔那样能算尽天命。她所做一切只是单凭本心,若是一颗赤子之心被你这样揣测,不知要寒了多少仙门弟子的心。”
青年从来都是温润如玉,恪守规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