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劝了,以后跟卓饮他们好好打比赛,让卓饮也别来了。你们不要觉得我是被WN赶出去的,事业中断心有不甘什么的,我自己不想干了,我在家里陪女儿,也挺好的。”
钟侓坐到他身边,看着远方的天空:“可是曾经有个人说,Abandon才十九岁,他有决心陪Abandon二连冠三连冠、五连冠。那仅仅是Abandon的梦想吗?”
符秀眼眶一下子红了,一手握着栏杆,一手拿着眼镜腿手肘遮住眼睛。
“是啊,Abandon才十九岁。”
“他是我带着经理去找他签约的,一注册就打首发,我是他的教练,不好好吃饭我骂他,打不好我也骂他,当年钟叔病重,把钟侓交到我手里,别人家的孩子交到我手里,死了,我怎么对得起钟叔,我……”
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哭得不成样子,他锤了锤长椅,“我还有什么脸当教练,这不是害人吗!”
钟侓心脏霎时沉甸甸的,能拧出一把咸涩的泪水,他轻声道:“这跟您没有关系,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起初钟侓在网吧里,养成了很多坏习惯,训练上的,生活上的,偏偏还是个刺儿头,教练为此付出了许多心力,钟侓不知道教练这一行能不能用恩师来形容。
电竞天才好像不需要恩师,人们在追捧弃神时,“天赋流”,“独一无二”,“为冠军而生”,溢美之词簇拥而来,看不到教练的存在。
他很感恩教练,符秀比他大一轮,许多时候更像一个父亲一样的存在,指导他技术,监督他生活,为他的冷酷不爱营业的性格跟俱乐部据理力争。
他年幼丧父,父亲应该是这样的吧?
也许正因为他没有父亲,符秀不自觉充当了这样的角色,弃神死了再抽身已经是一生悲痛。
符秀:“我跟卓饮说过,弃神死了,我就是上街收废品都不会再当教练。我只能对不起卓饮宗政晖和小奚,我早就建议他们跟WN解约,你能劝动他们,是最好的结局。”
钟侓道:“那教练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劝动他们吗?因为我也叫钟侓?”
符秀猛地抬起头,颤抖着手把眼镜戴上,好像这样才能听清钟侓的话。
喃喃道:“五连冠……我好像只对钟侓说过。”
毕竟这种话听起来特别荒唐,只有一样不可一世的弃神能听进去,并点点头,深信自己能办到。
“你、你怎么知道?”
钟侓转过头,眼眶通红,带着熟悉的倔劲儿:“我今年二十四岁。”
“弃神已经到了五连冠的年纪。”
“您不陪他,就来不及了。”
不可否认,钟侓使用了一点点卖惨的话术。
捡回一条命,虚长五年,他并不觉得吃亏。24岁怎么了,28岁他也能打。
符秀瞳孔震颤,站了起来,扶着柱子,嘴唇颤抖着,想大吼出声,又强行压低声音:“你、你知道弃神爷爷临终前说什么吗?”
钟侓:“他说,露露,不必执着找哥哥,过好自己。”
老头当然想念他第一个孙子,倾注了全部爱意的孙子被偷走了,他怎么能不恨。
但他也心疼钟侓,这个因此失去双亲过上苦日子的小孙子。
钟爷爷看惯了人间冷暖,他怕钟侓最后会失望。
对钟侓而言,哥哥是唯一的亲人,对在其他家庭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哥哥而言,却不一定是这样。
兄弟情和期待不一定对等。
不如平常心。
符秀:“但是你给爷爷办完葬礼第二天,就去立了遗嘱。”
弃神就是这样的人,有一点点反骨。
钟侓:“过两天,我还要和哥哥回老家,跟爷爷说,我找到哥哥了,哥哥没有让他失望。”
符秀掐了下自己,“你哥哥也知道了你——”
“嗯。”
弃神哥哥被拐卖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符秀本来也想去见见钟雲,但最终还是没脸出现。
钟侓笑道:“教练,您答应了吗?”
符秀嘴唇动了动,撩起衣服下摆把眼泪擦掉,深吸一口气,拿出教练的威严,道:“这次,你们全都给我按照作息表训练。”
钟侓:“……”
这话是统一培训过的吗?
卓饮抱着小姑娘回来,笑嘻嘻道:“哎呀,刚才看见两只小狗互相追,差点没抓着这小滑头。”
符秀板着脸问:“现在他每天几点睡?”
楷楷怕怕地看着爸爸,好凶噢。
卓饮:“报告,据说是十二点。”
符秀拧眉:“据说?”
那就是没亲眼见到?没见到那就不是假的?
卓饮露出欠揍的笑容:“应该是真的,我们不住一起,队长现在有老公——唔。”
钟侓捂住了卓饮的嘴巴,“闭嘴吧。”
符秀不可置信地看着钟侓,又拎了拎试图往外跑的女儿,看钟侓的眼神,宛若看见了十八年后,女儿被狗男人拐跑的画面。
“结婚了?”
“不是我结婚,是这个身体本来就结婚了!还是协议结婚,其实跟没结婚也差不多。”
符秀的表情更加惊骇:“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