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还顶着墙壁,墙壁与大床间有一道漆黑的缝隙,不长,只有半掌宽。
晚上吃下的药片好像卡在他的喉咙里,那股恶心感还没消散,胡混紧紧闭眼,想要强行让自己入眠。
只是越是这么想,他就越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零碎散过一些想法。
这个破地方,我真是不想待了。
如果不是为了钱,为了爸妈,我才不会来到这里,还被这些人瞧不起,真是气死了!
等着吧,等我飞黄腾达,一夜暴富,我就能把爸妈接出来,这些人也不会看不起我了!
他们肯定会后悔的……肯定!
胡混越想越兴奋,似乎已经遇见到不远处的未来,他高高在上,接受着其他人讨好的模样。
然而,也是因为沉浸在兴奋中,他忽视了时间的流逝。
二楼长廊上,布谷鸟准时从钟表里弹出,却没有发出尖细的“布谷”叫声。
无声之中,胡混忽然觉得身上凉凉的。
似乎有股凉风不断从哪里吹来,他没有被子可以盖,只能再度翻身,平躺在床上。
身侧就是大床和墙壁的缝隙,缝隙漆黑,胡混没有往下看,因为他知道床底下肯定是空的。
邵健豪的鼾声不知何时停了,胡混却睡不太着。
他清醒地睁着眼睛,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逐渐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很安静,太安静了……
黑暗中的寂静容易滋生和放大某种想法,不知从何时开始,胡混不敢动了。
他僵着后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甚至屏住了呼吸。
其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动。
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屋子里还有一双眼睛。
就在他旁边。
就在那道床缝里。
他的床底下……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