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元谌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沈济三人带了一手好节奏,鼓动百官反水,站队元谌。
岑镇江险些咬碎了后槽牙,狠狠瞪了眼一旁缩成鹌鹑的二皇子。
七皇子站在一旁,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众目睽睽下,祝皇后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环视一圈,稳定心神,扬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保江山,本宫今日顺应百官之意,择四皇子元谌为新帝,灵前继位,丧期一过,新皇登基。”
“是。”内阁连忙应下,奋笔写下诏书。
元谌缓步上前,百官齐齐跪下,行君臣大礼。
元谌垂眸,望着台下跪倒一片的众官员,勾唇轻笑。
自此,江山易主,水到渠成。
永诚候府
元婆婆坐在院中,轻抬下颌,静静望着头顶的天。
“母亲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方许的声音,元婆婆收敛眼底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回眸望向她,“乖乖无事忙了?”
“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想着来看看您。”方许自然的坐在她身侧,也跟着抬头望天,“瞧您方才神色落莫,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倒也没什么。”元婆婆满眼慈爱,拉过她的手,轻声笑道,“乖乖陪在身侧,娘在冬天有了可以共同取暖的人,才不会难过呢。”
方许勾唇,心头微暖,回握住她的手。
松园外,叶鸣匆匆闪过,下一瞬,又倒了回来,瞧见方许,忙不迭冲进屋中,“夫人,小的可算寻到您了。”
方许回眸看他一脸急色,下意识挑眉,“发生何事了?”
叶鸣摇摇头,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宫里传出消息,四皇子灵前继位,只待丧期一过,便能择个吉日登基了。”
“这不是好事么?”元婆婆白了他一眼,脸色不悦,“瞧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还寻思出了啥大事呢。”
“还有一事。”叶鸣挠挠头,小声应道,“寿康宫里的太后娘娘……薨了。”
元婆婆一顿,下意识蹙眉,“怎会如此?”
叶鸣抿了抿嘴,低声道,“林公公没细讲,只说是自缢。”
元婆婆愣了许久,半晌才吐出口气,眼眶有些发烫,“罢了……她坚持了许久,八成也是累了。”
方许不解,眼底一片茫然,“母亲可是知道些内情?”
元婆婆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语气惋惜,“太后共有两子,一个行八,一个十三。”
“人都是偏心的,太后溺爱幼子,冷落长子,小八倍受欺辱,性子也越来越扭曲,最后弑父杀弟,这才坐上了皇位。”
元婆婆摇头叹息,面露苦涩,“幼子离奇死亡,太后受了打击,想要查清真相,却被手底下的嬷嬷所害,灌下哑药,毁了嗓子。”
方许闻言,眸光暗了几分。
“她长年闭门不出,也不准皇帝和妃嫔请安,想来也是憋着一口气,想亲眼瞧见皇帝自食其果。”
元婆婆垂下眼皮,掩住情绪,只能从语气里听出她的同情,“如今尘埃落定,竟也跟着去了。”
“太后也是个苦命的。”方许握紧她的手,轻声哄道,“母亲与她不同,不必过多思虑。”
元婆婆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对了。”元婆婆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乖乖,你该去看看老大媳妇。”
“梵音?”方许蹙眉,语气急了些,“她怎么了?”
“我瞧她昨日接了封信,随后就回了屋子,一整天都没出来过。”元婆婆朝着柳梵音的屋子努了努嘴,小声道,“我让丹芸去给她送晚膳,也被退了回来。”
“我听丹芸那小妮子说,老大媳妇偷摸在屋里哭呢。”
“哭?”方许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回眸望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片刻后才点点头,“我知晓了,这就过去问问。”
“你快些去,她一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了。”元婆婆长叹一声,无奈摇头,“就连吟吟都进不去她那屋子了,昨儿住的我这,妙玄抱着哄呢。”
方许眸色一深,喃喃道,“看来事儿还不小。”
屋内
窗子紧闭,帘子也被放下,一丝阳光都进不来屋子。
柳梵音缩在床角,双臂环着膝盖,脚下扔着封信,肩膀不住的颤抖,眼睛都哭成了核桃。
下一瞬,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柳梵音擦干脸上的泪痕,强忍着心头苦涩,扬声道,“午膳不必传进来。”
“梵音,我能进去吗?”
方许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柳梵音一怔,一时不知该应些什么。
思虑片刻,柳梵音还是下了床,蹬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屋内的火盆早已熄灭,冷的方许打了个寒颤。
柳梵音穿的很是单薄,泪眼婆娑的站在门口,小声唤道,“母亲,儿媳无……”
“怎地就穿这点儿?”
方许打断她的话,自顾自闯进屋中。
柳梵音顿了顿,随手将门关紧,回眸看向方许。
方许动作自然,从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下大氅,将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