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犹如当年人间炼狱之中经历时的戾气。
后者强行遁走,哪怕是他都觉得巨大的疲惫,眼前这个油尽灯枯的道人竟然还有力道,而那种纯粹的杀意,他抬手抵御,远超过齐无惑的境界,抬手便是强横无比的防御性神通,似乎和这天地相互连携,那一口剑直接刺在虚空之中层层叠叠展开的仿佛之上。
长剑鸣啸。
‘是人,非兽’
剑鸣越发暴虐。
‘年幼者活’
‘无妨,这一次我看着你出去,你不必回头’
少年道人双目泛红,血色之剑似乎共鸣,纯粹的杀念,无有其他普度之心,于是这杀戮千万妖魔的血色气机全部显露出来,若是寻常的兵刃会本能地渴求汲取这些血煞来温养自身,而此剑却本能追求着杀戮。
若是能杀戮,哪怕此剑自身碎裂也在所不惜。
本能地,哪怕不惜耗费这些东西,也要杀了眼前之人。
只剩下单臂的男子目眦欲裂,看着这口剑竟然锋锐到了如此程度,哪怕是此刻他已不能和全盛相比,但是这个神通也是足以抵御人仙袭杀的防御,但是如此手段,在这剑锋之下竟然缓缓出现了裂隙。
男子瞳孔收缩。
这代表着此剑的位格在仙人层次之上!
这柄剑似乎极期待欢喜,鸣啸不已,死死往前,最终在一声怒喝声中,此剑耗尽了先前吞灭了千万妖魔之血的积累。
但是那仙人层次的防御硬生生被劈碎。
长剑刺穿眼前星君的胸腹,将他钉在了石壁上。
剑饮仙人血。
极满足。
少年道人脱力,死死盯着眼前之人,道:“锦州,是你们做的?”
那男子抬起手搭着此剑,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哪怕只是搭着剑身都被割伤,冷笑道:“锦州……?哈哈哈哈,原来伱是锦州的人啊,没有想到,当年活下来的人里面,咳咳咳……”
齐无惑将掌中的血色长剑往前。
那本就在两尊真君层次地祇围杀之下受伤不轻的男子咳嗽剧烈,面色苍白,却仍旧冷笑道:“是我做的。”
“那又如何?区区一州之地的蝼蚁罢了。”
少年道人的激怒已经无法驱动身躯,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皇帝让你做的……”
“皇帝?”
男子微怔,旋即放声大笑起来,满面的嘲弄,道:“皇帝?那个人皇?哈哈哈哈哈,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他这一脉根本就不是几千年前那个人皇的后裔,那个人皇死后,他的八个臣子分了他的器物,说是共治天下!”
“却根本没有那样的手段,才不过百年,也把这个人间界分了!”
“所谓的人道气运,不过只是自己旁观当年那个人悟出来的东西罢了。”
“如同盲人摸象,何其可笑,当年的人算是豪杰,而今这个,不过只是个还算是有趣的合作者罢了,区区他,怎么有资格来命令我?”
男子伸出手抓着剑,不顾自己的手被割得血流,只是让齐无惑也无法拔剑出剑,冷笑之时,神色睥睨,道:“锦州,天下,不过只是一桌宴席。”
“尔等的性命,也只是前菜。”
“我等不过只同为食客,各取所需罢了!”
少年道人眸光冰冷。
越连清冷笑道:“这中州本来是第二次机会……”
齐无惑压制住杀机,他知道大多修士,都有碎魂之能,粉碎之后神魂湮灭,谁都无法弄清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本能想要知道更多:“中州也是你们选择好的?”
越连清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忽而放声大笑起来:
“选择?哈哈哈哈哈!”
“是,也可以算是选择,不过不是我们的,而是那老龙王的。”
他轻描淡写道:“因为之前敖流这老龙竟然敢去锦州下雨。”
“虽然说区区的些许落雨,救了的人也不多,但是那龙王终究是拂逆了我等。”
“便要他家破人亡,父子相残。”
“庇护千载的中州湮灭。”
“以此为些许趣味,因而选择了中州罢了。”
家破人亡,父子相残,以此为趣味。
少年道人掌中之剑鸣啸,但是眼前男子握着剑,却是笑起来,道:“你觉得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么多呢?”
“不如你再想象看,面临围杀,我又会去何地?”
冰冷的声音平淡道:“计都,你太狼狈了。”
“计都……?”
齐无惑声音呢喃,看着眼前男子,后者放声大笑起来,道:“不是你说的,不准以星君的手段出手,以免被察觉到什么?要不然的话,以吾星君真身来此的话,那两个地祇,虽然一个是一州的山神之首,另外一个是只在四渎之下的水君,也不是吾之敌手。”
斗部十一曜,四隐曜第二席,神尾计都星君。
主九天之下一切罪福。
只用星君之外手段,就硬生生战平了两尊真君层次的本场地祇。
后者握着了炼阳剑,齐无惑难以拔出,而计都星君淡淡道:“你们来了便好,此剑有邪异,该拿去试试看。”
“罗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