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是至高神,是从古至今最近于道的存在。
其陨落,需要以伏羲数千年的谋划,外加昊天为首,三清四御一并出手才勉勉强强将其诛杀,于而今的道藏传说之中,自有太一生水之传说。
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
天地者,太一之所生也——《太一生水》。
是开天辟地的创世神,是至高神,在太一开辟天地之后,天地诞生了一炁,诞生了三清的源初祖炁,而此刻,这位本该在那个时代最强者们围杀之下陨灭的强者,竟然仍旧存在于万物之中,齐无惑的感应极为强烈,只要他一开口。
立刻——
神魂和存续就会抹杀,犹如当初的娲皇。
看着眼前的老师,齐无惑知道这只是老师的化身之一。
心神变化,徐徐呼出一口气,道:“无事。”
不能莽撞。
莽撞的勇气毫无意义。
齐无惑端起来老师的茶,微微饮下,微苦的口感,和紧随其后而来的清香让他的心神宁静下来,一开始自然是要尝试能不能将目前的情况转述告知于老师,比方说不通过直接的讲述来做,只是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齐无惑都感觉到了神魂的剧烈痛苦。
……太一。
若是最后不行。
就直接寻老师之真身,在他面前道出全部。
便即此身身死道消。
太一也休想占据此身复苏。
明明是对太一有极强烈的敌意,但是这时候齐无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反应,这让他心中浮现出另外一个猜测——
或许自己的生死,并不会影响到【太一】替代自己。
但是至少可以让老师知道太一归来。
齐无惑道:“老师,您和那位第一劫纪元的太一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齐无惑的声音顿了顿,没有感知到神魂的撕裂般的痛苦,没有被咒术反杀至死,方才道:
“若是交手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老者顿了顿,注视着少年道人,而后摇了摇头,干脆利落道:
“没有。”
“那是一。”
齐无惑道:“吾道门修持,不也是逆三为二,逆二为一吗?”
老者叹了口气,慈爱得注视着齐无惑,道:
“他是一啊。”
齐无惑还要说什么,忽而似乎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少年道人沉默,道:“您的意思是……”
老者温和道:“对,祂不是修持的一,而是真正的【一】本身;不是修道,而是他本身就是最为接近于道的存在,本身就是那个【一】,而他的道,已如万物一般。”
“道已就在那里了啊,既已存在,便将会永久存在。”
“不会因为行道者来而变得更多,不会因为行道者离去而变得渺小。”
“既得便是永得,既证自然永证。”
“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增加一份,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一分。”
“是一证永证,一得永得,不增不减,不垢不净的境界。”
“他已经走到了极限时间不能对他的道有丝毫的撼动,生死不能让他的境界有丝毫的污浊,他的存在贯穿于时间之上,凌驾于万物之端,只要万物尚且存在,那么太一就还会存在;而若是万物湮灭消亡,太一仍旧存在。”
“真正的太一归来的话,仍旧会是最强,除非昊天再现,与我等联手,更要有伏羲的谋划和不顾一切代价的血性,否则的话,无人是【一】的对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此大道之下,唯【一】常胜不败。”
少年道人沉默,终不曾尝试在这里开口,只和老者含笑交谈片刻,之后打坐,炼炁,待得午后,便自行下山而去了,老者微微抬眸,注视着齐无惑远去的方向,似若有所思,却又不曾开口,只是抚了抚须,隐有疑惑。
唯青牛疑惑不解,道:“老爷何必长他人威风?”
“打的赢打不赢,不还需要打过才知道吗?”
老者只笑了笑,轻拍牛头,道:“你不懂。”
……………………
以文字写下来不行!
当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就会触动那种位格极高极高的神通克制住,就算是勉勉强强以不动念之法写下,文字刹那之间将会失去其概念,化作虚无。
尝试以图像,纹路,以清玉道人讲述的基础之中那许多文字交错着记录。
结果同样如此。
这神通不是以齐无惑的行动为判定,而是以其心性神魂为判定,如行荆棘丛之中,此心一动,便即遍体鳞伤,少年道人看着身前的书卷,当他把【太一复苏夺舍】六个字看着连起来的时候,刹那之间就失去了对这六个字的感应。
这六个字仍旧倒影与齐无惑的眼底,心底。
但是齐无惑却失去了对这六个字的理解和认知。
在那一瞬间,这六个字在他的眼底,就和孩子无意识的涂鸦一样,不附带有任何的意义,过去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收回了意识,齐无惑想要去溪边,用那微凉的溪水洒在脸上,让精神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