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往日更稳。
这一支经历了对妖族之战,对边关之战的精锐以一种京城当中御林军和士大夫无法想象的锋锐之气不断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沿途的一切城池都不曾抵抗,也不敢抵抗,秋毫无犯,只将那些大的寺庙全部焚毁,将曾经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雕琢修筑的佛雕打碎,令诸僧众还俗,有罪状者不可揭过,悉如百姓依照律例处理。
其余诸免除赋税,百姓供养寺庙诸特权尽数废去。
还地于民,还田于民。
而对于那些在深山老林之中,自耕自种的寺庙和僧人则给予表彰。
而有寺庙之中搜出诸金银,则尽数充公,搜刮百姓信众财物,用作自身奢侈享受者皆斩,胆敢反抗者皆斩,胆敢包庇者皆斩。
一连三字皆斩,血腥杀戮之气冲天。
这位兵家名将行走之路,可谓是一片肃杀之气,却也不入城池,不侵百姓,一种秩序下的铁血清洗感,带来了巨大肃穆的压迫感,在这驻扎之地,士兵将打猎来的猎物和买来的粮食并煮,素来喜欢奢侈享受的兵家魁首此刻也变了性格,只是吃简单的食物。
这天下的每一处地方,他都曾经研究和征战过。
就着火光和月色,翻看着地图和卷宗,当世名将虽多,无出李翟之右者,副将道:“将军,再继续下去的话,不过十天,就要前去都城了,陛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必然有大批的军队和将领出现拦截,我们……”
李翟道:“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他双目炯炯,看着行军作战图,将那硬的可以用来磨刀子的干粮往嘴里塞,这东西硬邦邦的和石头一样,但是在加了盐巴煮过的汤里面泡一泡,味道就会好很多。
副将迟疑了下,道:“可是,将军,如此就真的自绝于家国了。”
“不,自绝于家国的,是李晖。”
月色之下,李翟的神色沉静,如同狩猎前的猛虎一般,他道:“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李晖之天下,他以这天下人之血肉供养佛门,恐怕是和我那父亲一样,自佛门得了某种了不得的好处和交易吧。”
“但是,以天下人之血肉为一人之仪轨,便是贼。”
“你我这些臭丘八,不就是讨贼的吗?”
李翟笑了笑,道:“古话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今次,便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天下人。”
“窃国者。”
“亦诛!”
“好一个窃国者亦诛,不过,你这逆臣贼子,怕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忽而一声大笑,旋即有庄严佛号声响起,幽幽夜幕,无尽苍穹,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印自天阙而起,朝着此地落下,李翟拔刀,眉宇亦如同刀锋般扬起,冷然道:“早就等着你们了!”
“出刀!!”
皇帝既然已经和佛门联手,李翟如此行事,自然而然会成了皇帝的肉中刺,眼中钉,大军不可易动,一旦朝廷大军正面交锋之上,败于李翟之手,自然而然的声名大损,这时候派遣佛门高手前来把李翟摘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时佛光大盛,普照四方,李翟掌中之刀裹挟了磅礴的煞气,和诸军阵相合,一刀横斩,将这佛门手印劈碎,旋即去势不绝,直朝着那僧人的头顶劈斩而下,只是那僧之后更有数道佛光闪过,却是以自身为诱饵,引动李翟出招,而后趁着机会破了他的气运。
李翟右手持刀,左手已持了一柄剑,也是故意设局。
只是此刻,却忽而有一道明艳剑光复现,只是瞬间就扫过了这几道佛光,便听得了阵阵惨叫之声,一道道身影落下,而那剑光明艳,流转翩跹,李翟浓眉扬起,道:“谁人?”
却见到那剑光凌厉,于长空之中盘旋最终落下,却有一人,曼声长吟,道:
“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踊身。”
“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身穿甲胄的李翟抬眸,见到来人,是一名模样甚是清俊道人,后者拱手,温和道:“贫道吕洞宾,知诸佛一脉必然对将军动手,故而前来相助。”
“吕洞宾?”
李翟按着的刀剑缓缓回鞘,抬眸看着那消失的佛光,下令让部队肃整,而后邀吕洞宾一同坐下,吕洞宾自腰间摘下了酒壶,晃了晃,递向李翟之时,被后者抬手拒绝,吕洞宾也不在意,只是仰脖饮酒,一身道袍清净,将手中的剑横放在身前,拍着剑,道:
“将军之锋芒已至盛,只是过刚而易折,将军认为,自己可以以一军而敌一国乎?”
以一军而制衡一国。
哪怕是李翟这样杰出的统帅,最多也只是能够维持一时间的优势,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会逐渐落入劣势之中,最终覆灭,而哪怕是最终能胜,麾下之军也必然死伤惨重,刀剑之锋落在袍泽身上,将清君侧,除妖佛的事情变成了一场绝对没有胜利者的内战。
李翟眸子微敛,道:“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吕洞宾提起旁边一根树枝,轻而易举刺入地面,勾勒出两条不同的曲线,道:“而今天下之大势,一在于京师,一在于将军,将军乃是万民之所望,得了人心,只是一路所行诸事,也不乏酷烈,终归是有损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