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不错,在馨月的诗社和我的琴社里都是挂了名的,当然得请她来。”
乔姑娘口中的“馨月”全名安馨月,是安如素的外甥女,也是西苑出了名的才女。
这次聚会的主要发起人就是乔姑娘和安馨月,请安如素来,确实在情理之中。最重要的是:安如素虽然年长,还是书院的监苑,可她没有架子,混在学生堆里作诗写字玩游戏,当真是没有一点违和感。
不过安如素运气不好,除了作诗猜谜,其他玩什么都输,被罚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很快便醉了。
姑娘们都有分寸,见状便让她坐回去歇歇,乔姑娘还吩咐厨房端了碗醒酒汤来。
安如素平日温和得体,对学生也是体贴耐心,像个无微不至的大姐姐一样,直到喝了酒才显出几分少有的任性来,一碗醒酒汤在她面前放着,都快凉了也不见她喝。
岑鲸伸手贴了一下碗壁,确定碗中的醒酒汤还带着些微的温度,就提醒她:“安监苑,把醒酒汤喝了吧,不然一会头疼。”
安如素拧了拧眉,说:“不想喝,味道肯定不好。”
说完,安如素盯着醒酒汤的视线转到了岑鲸身上。
因为岑鲸不用上骑射课,下午也不会专门换上更方便骑马的胡服,所以这是安如素第一次看岑鲸做男子打扮,当真是越看越像画像上的那个人。
安如素压在心底的不满在醉意的驱使下一点点突破桎梏,最后她“啧”了一声,语速缓慢地说道:“我真的,非常讨厌你。”
岑鲸意外,不是因为她有多自信,认为人人都该喜欢她,而是在此之前,她从未看出安如素是讨厌她的。
安如素见岑鲸愕然,便呢喃着告诉她自己讨厌她的原因——
“你身体不好,才能也一般,这都没什么,书院里比你差的多了去了。可偏偏你长了这样一张脸,因此哪怕你一无所长,也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对你好。
“浣衣房只管洗衣服,乌婆婆便每日都会替你把衣服从浣衣房拿回来,熨烫熏香后再给你送去。”
“西苑洒扫的曲大娘,总会在打扫完你和你表妹的屋子后,摘一束书院里的花,摆到你们屋里去。”
“还有总管西苑食堂的马大婶,你来之前,那的饭菜不能说难吃,只能说令人大开眼界,也就你那表妹不挑嘴,能就着吃下两大碗饭。可自从你来之后的第二天起,那饭菜都快追上玉蝶楼了,生怕你吃不好……”
安如素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可见她对以上这些虽然看在眼里,但也不是真的特别在意,直到她收敛了笑容,语气染上淡淡的凉,岑鲸知道,真正让安如素介意的事情来了:
“还有瑞晋长公主殿下……”
岑鲸:萧卿颜?
安如素:“她甚至看不得你被先生罚扫楼梯,宁可让全书院的学生都耽搁一日学习,也要免了你的罚,还没让人瞧出她对你的好,免得给你惹麻烦。”
岑鲸:“……”
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有人跟她说萧卿颜会为了替她免去先生责罚而费尽心机,她肯定不会信。
可昨日见到萧卿颜时,萧卿颜的好感度一下子就涨了五点。
这还是在好感度已经很高的基础上,系统和她说了,好感值越高越难涨,足以见萧卿颜对她的态度。
可她想不通:“就因为我长得像岑吞舟?”
安如素端起那碗醒酒汤,她告诉岑鲸:“乌婆婆他们是岑府旧人,至于长公主殿下……她也跟岑相有旧,岑相死后她不仅一手包办了丧葬事宜,后来几年陆续有人上折子参岑相,想让当今追责,也是她一力弹压,守住了岑相死后的荣哀。”
安如素说完“荣哀”二字,一口便将那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醒酒汤给喝完了。
放下汤碗,她又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水漱口,漱完口才接着对岑鲸说:“这还只是在书院,一旦你像岑相的事情在京城传开,还会有更多人因此偏袒你,爱护你。”
岑鲸这回是真的震惊了:“更多的人?”
安如素数给她听:“皇后的娘家——季阳沈家你该知道吧,沈家如今的家主姓岑,叫岑奕,皇帝亲封的安武将军,他是被岑相一手带大的,岑相遇刺后,他为了捉拿刺客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给翻过来。
“当今幼弟安王殿下,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有关岑相的旧物,去年还曾因在宫外听见太傅说岑相的字不好,动手打人闹到了当今面前,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还有如今的燕相燕兰庭,我总觉得他不仅是岑相的门生那么简单……瞧着都快把岑相当他爹了。”
岑鲸见她因醉酒犯困而语焉不详,追问:“什么意思?”
安如素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含混道:“岑相早年被宗族除名,入不了岑家祖坟,长公主便额外给他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后来岑家想把岑相的坟迁回去,燕兰庭记恨他们当初的绝情,直接把岑相的坟迁到了燕家祖坟里头,岑家为这事还告了御状……”
她所不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在她面前展开,原来五年过去,她早已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臭名昭著,受尽唾弃。
安如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一路睡到聚会结束,醒来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