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多久,很快,入城的驻军平定了各处的骚乱,被强行带出家门的家眷们也被一一护送回府,闯入宫门的府兵更是被早有准备的禁军镇压。
后半夜,整个京城一片寂静,哪怕是夜里向来热闹的明善坊,也在前半夜的骚乱中被掐了声儿。
不安和恐惧如同夜色,静悄悄地笼罩在京城上空。
另一边,岑鲸在产房守了沈霖音一夜,虽然她不会医术也不如接生婆和相府的丫鬟嬷嬷们话多,能给沈霖音打气鼓劲儿,可沈霖音从见到岑鲸起就拽住了岑鲸的衣袖,仿佛岑鲸那张脸抵得上旁人百八十句鼓励。
就这般折腾了一夜,东边浮出第一缕微光之时,产房内响起了婴孩嘹亮的哭声。
接生婆擦干净婴儿用襁褓包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往沈霖音那递,居然往岑鲸怀里给。
岑鲸吓坏了。
她抱过最小的孩子就是她师兄的儿子,八个月大,手脚有力踹人可疼,哪里抱过刚出生的孩子,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对她而言可比什么都吓人,吓得她举起双手摆出了投降的架势,连声让接生婆把孩子给人亲妈,别给她。
沈霖音明明一点力气没有,虚弱得闭眼就能昏睡过去,却还是让岑鲸如临大敌的模样给逗笑了,之后看见被递到枕边的孩子,她脸上笑容越盛,眼里却是落下了泪。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
沈霖音最后还是撑不住晕睡了过去,大夫说她是太过劳累虚弱,没什么大碍,岑鲸让府里的人照顾好她和孩子,就从产房里出来,准备去洗个澡睡一觉。
她太久没熬夜了,还是熬通宵,哪怕她现在身体健康,也还是有些不大好受,感官上更是不舒服,总有种昨天一天还没过完的错觉。
她泡进浴桶,挽霜在一旁收拾好她换下的衣服,转身离开。
岑鲸瞄了眼被挽霜拿起的衣裙,记得这是从庄子上借来的,想要同挽霜交代一句,让她派人去趟庄子,给人赔一身衣裳。
她叫住挽霜,挽霜回过身的同时,有什么从衣服间落下,咚地一声闷响,敲得岑鲸心神大乱。
因为她听到这声儿才想起来,她那个装木球的小荷包在换下的衣服里头,挽霜估计是没细看,拿的时候荷包夹在了衣服里,这才一转身从衣服里头掉了出来。
岑鲸扒着浴桶边沿让挽霜把掉落的小荷包拿来给自己。
岑鲸接过荷包时便预感不妙,隔着荷包摸了下里头,果真摸到里头半焦的木球被摔裂开了。
岑鲸心想这小木球也太惨了些,又是被火烧又是被砸地上,也不晓得里头的东西有没有被摔坏。
岑鲸拉开束口,伸手到里头想把木球的残骸和藏在木球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她怕藏的是书信,还特地将手擦干了才去拿,结果入手冰凉,是金属的触感。
且这个弧度……
岑鲸愣住,仔仔细细把那东西整个摸了一遍,最后她不敢置信地用手指将那东西从小荷包里勾出来。
脱离了黑黢黢的小荷包内部,一枚明亮的,金色的戒指,就这么出现在岑鲸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