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所谓大隐隐于市者……辟如前段时间,听闻暗香楼便有一位公子,画技了得。”
“画道耗资不菲,不是有家财之人,如何习得?当然,你若偏说乡间画匠也算,那便是你对。”
一名名读书人议论,情绪很稳定,同样并没有太多期待。
若说“围棋”领域,比拼脑力,巅峰期处于年少时,故而历史上不乏少年棋圣,那“画作”便是个更吃经验的技艺。
不是说年轻人里没有高手,只是当对手是以“画道”闻名的墨林……任何画师都将黯然失色。
所以,当初宫廷画师落败时,这边的围观者相对其余两处,要更平静许多。
仿佛,墨林获胜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请随我来。”守门的青年画师诧异地打量着眼前人,估摸不出跟脚来历,不过还是笑着请他进来。
说辞与年轻乐师大差不差。
“画画讲个清静,画成之时才好予人观赏,故而未设高台,比试场所也只在这园林中。”
青年画师解释说,二人绕过影壁,前方豁然开朗,果然是一座雅致的庭院。
此刻,庭院中摆放着一只只桌案,其上笔架画纸皆备,无一例外,乃上等货色。
由一群名宿鸿儒组成“裁判团”坐在左侧屋檐走廊下,闭目假寐。早已躺平,不怀希望。
院中其余者,除却小厮,以及一名名墨林画师,便是坐在庭院中央,最瞩目桌案后的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
身穿宽大染着些许墨渍的袍服,闭目吐纳,五官英俊,望之有君子之风。
“怎么比?”季平安径直走过去,说出了不久前一样的台词。
屈楚臣睁开双眼,露出颇有风度的微笑:“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禾。”季平安补充道,“锄禾日当午的禾。”
屈楚臣笑着称赞:
“国师昔年这句诗,体察民生之疾苦,质朴无华,朗朗上口,确乃千古佳作。”
可它的作者是个贪官……季平安叹息,重复道:“怎么比?”
屈楚臣愣了下,意外于对方的急切,洒然一笑,指着那一张张桌案,说道:
“公子可指定主题,由你我二人分别作画。画成后,交由诸位名家品评,而后张贴供院外观者鉴赏。”
每个画师,都有擅长的主题,有人擅山水、有人擅人物,有人擅仙佛……
往下细分,按色彩又有“水墨”、“泼墨”、“青绿”、“浅绛”等。
再论画法,还要分“工笔”、“皴法”、“白描”、“没骨”等。
维度颇多。
屈楚臣任凭打擂者选择擅长领域,可见墨林画师的绝对自信。
“主题?”季平安想了想,自己作画从来随心而发,不论技巧,只论意境,并没有擅长的领域。
选择困难症。
不过墨林的话……他眼底浮现刹那的感伤,说道:
“那就……画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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