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国师带出来的后辈,一老一少,修为不见高,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她被气笑了,眼神中涌动怒火,眯着眼睛,盯着季平安,冷冷道:
“你可知,我是谁?”
她认为,这少年或不知自己身份,只以为是普通御兽宗弟子,这才这般不敬。
准备亮明身份,让这个与大周国师沾亲带故的年轻人惶恐滚蛋,不要来烦她。
然而季平安只是抿了口茶水,然后笑了笑,目光平和地望着容貌平庸的中年妇人:
“要我猜的话,既然穿着御兽宗的衣服,想来,便是当代御主了。”
……
……
迎宾殿。
当大门轰然关闭,将外头围观人等的视线隔绝,气氛也渐渐从寒暄转为严肃。
以李国风、栾玉为首的两派弟子分宾主落座。
沐夭夭跟在徐修容身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乱看。
“安静些,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徐修容身披墨绿官袍,身姿笔挺,宛若一尊玉美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沐夭夭小声说:“季平安没来啊。”
徐修容撇嘴,心想他不出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会大概还躺在青莲小筑睡觉看话本。
偏偏,看着那么懒的一个人,修为却稳步增长,让她这个做监侯的很没脾气。
摇摇头,将这些杂乱念头抛开,徐修容凝神看向周围。
自己一方,以洛淮竹为首的天榜司辰们正襟危坐。
对面,赵氏兄妹坐在栾玉身旁。
赵元吉下巴微抬,显示出少年人的自信与目空一切。
赵元央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分明只是个女童,却看着小大人一般。
“咳,既已入座,那演武便开始吧。”东道主李国风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殿内原本还有的一些议论声消失不见。
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只是相比于气势正盛的御兽宗一侧,星官们多少有些悲观。
五官明艳大气的栾玉笑了笑,说道:“元吉。”
刷——
话落,十六七岁的,小狮子般的少年一跃而出,双脚“砰”的一声落地,略显浓密的眉毛抬起,拱手淡淡道:
“在下赵元吉,请赐教!”
李国风正待开口,正无聊地发呆的洛淮竹猛地起身,迈步来到场中,身材单薄的少女没有扛着方天画戟,而是提着一柄剑。
略显凌乱的头发在殿内气流扰动下,微微拂动。
干净的脸孔上一片专注,耳畔仿佛浮现季平安的声音,身边仿佛出现季平安坐在藤椅中,出声指点的虚影。
“练习。每一次练习都要当做在赛场上,与人交战。将武技战法、术法的释放融入身体的记忆中,成为自己的本能,只有这样,才能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完美状态。”
季平安的声音回荡在她脑海中。
“练习。”洛淮竹嘀咕了句,在她眼中,周围不再是迎宾殿,而是翻涌的雾气与静谧的珍珑塔。
对面的小狮子般的少年,也不再是赵元吉,而是一尊傀儡人。
仿佛感受到洛淮竹气势的节节攀升,本来一脸冷傲的赵元吉愣了下,眼睛一亮。
然后收起了轻视之心,左手握拳,右手扣住腰间令牌。
体内灵素如溪流,沿着经脉奔涌,渐成江河。
眼底浮现出昂扬斗志,仿佛找到了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嗡!”
沉默盘坐的老实人黄尘屈指一弹,地面震动,周围隆起一层土黄色的光罩,宛如倒扣的琉璃碗,将二人隔在场中。
沐夭夭、王宪等人屏息凝神,暗暗祈祷。
“开始!”
……
……
“想来,便是当代御主了。”
静。
随着这句玩笑般的话语抛出,齐红眼神陡然凌厉,一股淡淡的威压若有若无弥漫开。
苟寒衣也眯起了眼睛,他能辨认出,一来是嗅出对方的气味,二来,则是对于齐红的到来有所猜测。
可这个少年人,又是如何得知?
季平安仿佛没有感觉到那股肃杀,笑容不改:
“齐御主何必动怒,不如听听我的说法。”
齐红冷声道:“说。”
她已经注意到,苟寒衣脸上同样惊讶,做不得假,这意味着,此人的出现大概率并非这条老狗安排。
季平安平静道:
“御主既知晓我乃国师举荐,就没有想过,以国师的智慧,临终前岂会想不到今日?”
齐红微微一怔,隐约把握住什么。
是了,大周国师一手大衍天机诀冠绝九州,冥冥中占卜出些许未来片段并不意外。
甚至于,自己所求根本不用占卜,用头脑分析,也能预料到。
齐红道:“继续说。”
季平安说道:
“国师临终前,曾叮嘱过我一些事,说我入钦天监修行后,倘若有朝一日,齐御主入神都,且苟司历还在,会有一场见面。御主会询问一个秘密,而苟司历并不知晓内情。”
顿了顿,在桌旁两人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