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正若有所觉,停在山岗上,负手抬头。
一张气质和善的面庞先是惊疑不定地朝星空望去,继而抬起右手,做掐诀状。
他干瘦的指尖蓦然绽放一簇星光。
继而,一道庞大的星盘虚影以他为中心,朝周围扩散。
略作占卜,钦天监正神色愈发凝重,忽地“彭”的一声,星盘虚影炸裂。
他眼中浮现愕然,继而只觉星空闪烁,望见一颗颗火红流星,如烟般炸开。
这一刻,这名观天境强者,当世在星官途径最高战力难以遏制地颤抖如筛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强行占星,触碰了某些禁忌的反噬。
……
大西洲,有一片绵延无尽的森林。而在森林中央,伫立着一座白色的“圣山”。
此刻,当流星雨划破夜空,整座妖国里群妖震动,无数的妖族本能地发出呼号。
而在圣山顶部,一对化作人形的男女先后从古老的神殿中走出,尝试窥探,继而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
南唐,一座座佛寺林立。
某座精舍内,一群群僧人慌张地走出来,惊讶且茫然地议论着。
忽而,一名身披纯白僧袍的年轻僧人缓步走出,在他身后,一座金色的佛门法相徐徐升起。
继而,整座佛国的百姓都看到一尊佛陀虚影遮天蔽日,抬手朝数道朝这个方向坠落的“星辰”捉去。
试图擒拿。
可那陨石却如水中月,穿透了佛主的阻拦,消失在茫茫的暗夜中。
白衣僧人缓缓皱起眉头。
……
流星雨总是短暂的。
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坠落的星辰便消失在夜空中,坠落向九州不同的地方。
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同。
“飞星”而已,虽不算常见,但总归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越州与澜州交界处,一座山林内,一伙山匪右手持钢刀,左手持火把,成群结队在林中搜寻。
“这边!我看到她往这边跑了!”
“仔细搜!呵,一个女子又受了伤,还能给她跑了?”
山匪头领是个身材魁梧,眼神阴鸷的中年人,身上带着浓郁的血气,他们半路劫掠一队车马,将其余人都悉数杀死,唯独跑了个年轻的女子。
这会一路追了过来,心头戾气横生,不过这周围都是山林,难以行走,对方不可能逃得掉。
果然,不多时有人喊道:“这边!这小娘们摔倒山坡底下了!”
匪首精神一震,带着一群人沿着山林滑下去,果然在底下一棵树旁,看到了躺在地上,衣裙脏兮兮的女子。
对方手里还拎着一把防身的剑,只是整个人头撞在石头上,溢出鲜血,一动不动。
“晦气,好像是撞死了,或者晕过去了。”一名山匪骂骂咧咧,大为失望。
匪首“嘿”了一声,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女子清丽的脸庞,发狠道:
“管她死活,趁热办了……弟兄们总不能白追了一路。”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
突然间,本该死了的女子撑开双眸,眼神中是无尽的迷惘,似乎从大梦中醒来,一时间没有弄清楚状况。
她本能地坐了起来,吓了一群山匪一跳,本能地呼啦朝后退去。
“诈尸了?!”
“屁,根本就没死!”
女子听着他们的议论声,脸上却没有半点慌乱、惊恐的神色,只有平静,以及一股久居上位养成的独特气质。
她看了眼手中的剑,手腕翻转,借助剑刃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微微皱眉,又看向几名镇定下来,笑着围拢过来的山匪,问道:
“此地何处?今夕何年?在位者,可还是大运皇帝?”
一群山匪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一人啐道:
“大哥,这小娘皮装失忆呢。”
匪首冷笑道:“什么鸟大运皇帝,没听说过。不过你若跟本寨主回去,可以封你个皇妃。”
一群山匪哄笑起来。
魏华阳皱眉,感受着不断愈合的伤口,以及体内弱小了无数倍,却还存在的灵素,轻声嘀咕了句:
“聒噪。”
剑光一闪。
林中一颗颗人头滚落。
……
中州,某条河流上,一艘船只缓缓行着。
船头挂着一盏盏灯,吸引来飞虫盘绕。
甲板上。
一名老妪跪在船舷边,泪眼婆娑,凄凄惨惨哭泣,周围的中年管事,以及两名随行护卫也都沉默着,气氛压抑至极。
“莫要哭了,”终于,管事忍不住道:
“伱这婆子,哭有何用,还能把姑娘哭回来?谁会想到,能在船上犯了旧疾?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最近的城镇还很远,也寻不到大夫,如今药已服下,至于是生是死,只能看姑娘造化。”
老妪眼泪断了线般往下掉,泣不成声。
这时候,天空中忽有流星雨,老妪仿佛看到希望,闭目朝着星辰祈祷起来。
而或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或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