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沉吟道:
“这样就麻烦了啊,以朝廷在各地的掌控力,论及收集线索,抓捕目标,恐怕无人能及。而各方也难以去各大军府抢夺。”
季平安却很淡然:
“也未必。要知道,余杭城这般江南核心大城,孙显祖也才抓了几个人,而且还只有一个的确是重生者,说明什么?”
沐夭夭眼睛一亮,举手抢答:
“说明他运气差。”
“……”季平安瞥了她一眼,继续道:
“说明这种抓捕很仓促,且效率很低。绝大多数重生者都是极聪明的人,岂会坐以待毙?”
黄贺赞同:
“公子说的是。尤其经过这么一遭,恐怕潜藏的那些重生者也会藏的更加深……咦,难道这就是朝廷的目的?他们担心各大势力入场后,越来越多的重生者冒出来,此消彼长,会损害皇室的掌控力,所以来这么一下,将潜在的目标也给吓回去,延迟其回归各自宗门的速度?”
季平安赞许道:
“的确是一种可能。”
俞渔见二人条分缕析,自己却横竖插不进嘴,不禁恼火,哼了一声,扬起雪白下颌:
“说这些有什么用。”
季平安瞥瞥她:“圣女有何高见?”
俞渔精致的小脸上,嘴角一歪,得意地抓住一封请帖,“啪”地拍在了桌上:
“喏,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俞渔嘚瑟道:
“南宫世家的请柬。之前我们几个回来,本圣女走在最前头,先一步回归。便撞见了来送请柬的,说是明天其家族内有女子举办及笄礼……
其实已经早些天广发请帖了,结果可能是这两天才得知了你是裴氏的座上宾,城内最近风头鹊起的卦师,便也上门补了一封……”
又是南宫……季平安愣了下。
继而,便听圣女神秘兮兮道:
“不过,本圣女这两天隐约听说,南宫世家有个少年好像突然崛起,恩,虽然还没深入调查,但看起来很可疑。我觉得咱们可以趁这场及笄礼的机会,去踩点……”
剩下的话,季平安没有怎么听清,只是展开这封请柬思索了起来。
旁边的黄贺与沐夭夭则大为惊讶,没想到圣女竟然背着所有人,搞到了一条大线索,顿时有些意动:
“公子,你怎么看?”
我看这事有问题……季平安心中嘀咕,看着俞渔一脸得意,仿佛终于扬眉吐气一场的欠揍神情。
他终究没忍心,告诉她这次的消息非但又是二手的,更存在深层次的疑点。
略一沉吟,他说道:
“看看也好,明天咱们一起去一趟。”
三人得令,顿觉干劲十足,起身离去。
等人走了,季平安才轻轻敲了敲桌上的请柬,手腕一翻,取出八角古朴星盘,以请柬为媒介,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占卜。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俞渔起了个大早,便开始张罗。哐哐敲门。
季平安推开门时,打了个哈欠,说道:
“急什么,害怕人跑了?”
俞渔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一脸傲娇:
“是你懒惰。敲了这么久才出来。先吃饭吧。”
季平安却摇摇头,说道:
“不怎么饿,我先出去见见邻居,以免谣言传开。”
昨日三人回来后,虽给街坊们解释过,但季平安觉得还是刷个脸比较稳妥,起码让房东方铃安心。
俞渔看着他出院的背影,突然小眉头皱起,嘀咕道: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果不其然,等季平安当众露面后,才打消了一些街坊传言,众人恍然大悟,顿时大为放心,并未起疑。
在他们淳朴的认知中,被官府大摇大摆放回来了,当然就是没事。
晚些时候,一行四人没有施展遁法,而是乘坐租来的马车,出了余杭城,沿着官道朝着目标地点赶去。
黄贺驾车,沐夭夭上车后捂着肚子一脸苦相,她早上也没有吃饭,按照她的说法,是空着肚子,准备等赴宴后大吃一顿。
俞渔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身为圣女要有威仪,所以吃的很饱,力争在宴会上不跌份。
至于季平安,上车后便闭目假寐。
俞渔找他说话,也不怎么积极回应,一副自己很困,昏昏欲睡的样子。
看得圣女直皱眉头,心头古怪感愈发强烈,却又找不出原因。
……
南宫家在余杭城外数十里,单独坐落的一片庄子,考虑到路途问题,及笄礼在下午举行,一直到晚上,客人可以留宿,翌日返回。
当一行人靠近庄子时,发现这路上的车马开始密集,等抵达南宫山庄外,顿时给那密密麻麻的马车给镇住了。
“这么老些人?都是来参加一个及笄礼的?”沐夭夭捂着肚子,惊讶极了。
黄贺解释道:
“南宫世家的生意遍布澜州,比裴氏对商人的控制力都更强,今日这宴会,达官显贵未必会来,或者派个管家之类的仆人来送礼,但余杭的商会里,大大小小的商户,那些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