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松了口气,暗想:
我拿到这个名次,总该不会被“谈话”了吧。
作为一名被迫入教的混子,老瞎子与岛主想法大相径庭,并不认为魔教是个好归宿,但又无力摆脱。
他既不愿成为高层,被教主灌顶。但修为在这,若摆烂太过,必会被认为“不忠”。
所以,如何既出力,表现出配合态度,又留有余地,便是个难以拿捏的精细活计。
可老道士这会已无心观看,只扭头望向远处,寻找“书家传人”踪迹。
……
竹楼内。
季平安仍旧一动未动,远处的厮杀打斗,仿佛与他全无关系。
“蹬蹬蹬,”脚步声传来,黄贺推门进来:
“公子,瞎眼道士击败毒龙居士,自身也以法力不济为由,不再参与争夺。”
季平安轻轻“恩”了一声,毫不意外。
远处打斗声继续,过了许久,沐夭夭小跑进楼:
“黄巾力士输了,下一场女尼和彩戏师打。”
“知道了。”
季平安仍无意外,只是脑海里,想起了“桃庵”的创始人。
那名曾经叛出佛门,在人妖两族相争年代,并未参与对“离阳”的追杀,反而勉强算帮过他的那名有趣的,同样为正道不容的尼姑,不过那都是大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厮杀声再现。
这次,相隔不久,俞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楼道:
“那帮尼姑太废了,人多势众,但可能是上一场刚打完?反正输的可快了。”
季平安淡淡道:
“也可能是缺乏战意,她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名次,又何必拼死与彩戏师厮杀?为他添伤,便宜了我这个外州人?”
尼姑是故意的?俞渔愣了,这是她没想到的。
这时候,季平安终于施施然起身,手握书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
“好了,休息够了,再躺下去该发霉了,也该去活动一下了。”
于是,当季平安一行五人,沿着石板路,抵达擂台,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一阵复杂的注视。
议论纷纷:
“来了,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他不敢应战呢。”
“非也,岂不闻以逸待劳?彩戏师刚打一场,他还未动,这便是扩大优势。”
“这……岛主偏向未免太过,便是勉强取胜了,也不光彩吧,输掉更丢人。”
“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魔教啊,还讲求光不光彩?”
“……嘶,你说的好有道理!”
楼阁上。
四圣教与大泽派不少人,也是
腰悬玉佩,手持折扇的少掌门冷笑:
“此人架子倒是大的很,让我们这帮人等他一个。”
尸巫笑了笑,摩挲着白骨法杖,说道:
“相传,书家乃昔年诸子百家争锋中,颇有实力的一支,与如今的墨林、云槐书院源头相近,祖上也是名门大派了,有些傲气,也理所应当。”
侏儒神色不爽,他在此前的厮杀中,就已落败,已失去竞逐圣女的机会,这时候说:
“你们觉得,谁能赢?会不会两败俱伤?不分胜负?”
少掌门沉吟了下,看了眼父亲,说道:
“从方才一场,彩戏师展现出的修为看,其至少破八。这读书人,倒还看不清,只有个护卫出手过。”
“如此说来,还是彩戏师赢面更大。”
“但书家术法玄妙,倒也不好以常理度之。”
人们议论起来,说法各异,但大体还是倾向彩戏师获胜。
老妪居高临下,盯着季平安的容貌猛瞧,心中不悦:
这读书人虽样貌并不出奇,但也算不上多丑,在她心中,还是更偏向彩戏师。
这时扭头看向雪姬,旁敲侧击:
“圣女觉得如何?您的夫婿,就要在这二人中诞生了。”
雪姬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她的视线只稍稍停留在季平安身上一秒,就挪了开去,复而在人群中寻觅。
伪装成“书家传人”的季平安,刻意改变了气质与神态。
更何况,便是不改,雪姬其实也很难凭借气质,认出后来成为大周国师的,那名很会讲故事的小军师了。
可是她找啊找,也没能在人群中找到任何一丝希望。
“开始吧。”
潜蛟岛主端坐主位,发号施令。
季平安神色淡然,迈步走上擂台,从始至终,没有去看雪姬一眼。
……
台上。
身材高瘦,披暗红长袍,戴半张面具的丑陋老人目光阴毒地盯着他,头上的帽檐下,一缕缕白发散出。
彩戏师被烧伤的,满是沟壑的半张脸嘴角勾起:
“上次,在宴会上你逃得一命,这次,你逃不掉了。”
季平安表情平淡,闻言终于将视线焦点拉近,看向这名奇门修士。
他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也并不在意后者的神态是怨毒,还是崇拜,亦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事实上,他此刻的心神,已经放在了这场比斗后面的许多事情上。
所以,那些对在场的几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