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江岸边,伴随所有人耳畔响起这一声脆响,场上的议论声浪仿佛被按下休止符。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那一座长亭。
看到了那在亭中淡然端坐的季平安,与疯疯癫癫,额头仍有金光流泻出来的净光菩萨,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佛子?!”肌肉发达,拄着一根镀金禅杖的大护院失声大叫,脸色骤变。
身为佛门武僧,他如何不清楚,佛心破碎意味着,修行者的大道根基,已被冲垮。
可怎么可能?!
这几日来,他虽仍不知净光与琉璃的真身,但已经知晓,二者皆乃重生的菩萨境。
故而,对这场斗法才信心十足。
可此刻,连动手都没有,那季平安只凭借三言两语,就将佛子击溃?致使疯癫一般?
难道那所谓“大乘”、“小乘”的说法,当真是对的?
否则以菩萨境的心智,岂会被摧垮?
亭外的人们没有听到二人间的私聊,不知道季平安说出的那句佛偈,那段历史,才是真正压倒净光的那根稻草。
为什么不肯见人?
难道说……她的模样与上辈子太像?担心暴露身份?被针对?
季平安暗忖。
勉强弥合。
原本在斗法前,她好暗想,自己经过师尊多日魔鬼训练,必可大展手段,若季平安落败,她可撑住大局。
与此同时,他掌心散发出淡青色星光,催动木系术法,为俞渔飞快疗愈伤势。
沐夭夭在旁边气鼓鼓的:
俞渔紧张地小手攥着衣角,仰头盯着画卷,说道:
“完了,果然是这样!这就是阳谋,这种根本比不过啊。”
……
俞渔方才还以为,俩人都败了,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季平安一同成为大周的罪人,俩人走在路上被唾弃的画面。
这般神仙手段,登时令百姓们大开眼界,就连裴氏母子三人,也都瞪大眼睛。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袖子中取出一只长轴画卷,道:
“此画,乃我佛门至宝,画中拓印须弥山,斗法双方入画,分列山之左右,步步登高,一路将受轮回考验,率先抵达山顶者胜。”
琉璃几乎透明的眼珠扫了一眼,说:
“我不需要。”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那青峰右侧山脚下,出现了另外一道二次元人影。
“不要阻拦!”
谢文生拎着酒坛子,看着画卷上的景象,撇了撇嘴,颇为不屑。
“这一场,算佛门胜了。”
同时也听完了季平安嘴炮摧毁佛子道心的经过,少女目瞪口呆,整个给狠狠震惊住了。
俞渔这才回过神,委屈地嘴巴一撇,泪滴几乎在眼眶里打转:
钦天监正沉默着,没吭声。
“这一场,是季司辰胜了?”
岸上,俞渔忽地喷出一口污血,精致的脸蛋上苍白如纸。
“这个时候,
不时抬起头,望向斗法方向,却一次次按耐住将神识蔓延出去的冲动。
“辩论不就是引经据典?我们在书院里辩论,不也要引用古之圣贤之语?”
“哗——”
说着,他扭头望向三清观方向。
琉璃菩萨见状,沉默地站起身,跨入光芒范围,霎时间,身影消失,整个人出现在了画卷青峰的左侧山脚。
夜红翎摇了摇头,说道:
方才她与琉璃死斗,双方都集中所有注意力,不敢有半点分神,所以压根不知道岸上发生了什么。
黄贺心想,这倒不是佛门记仇,人家大概原本就是这样安排的。
李湘君惊叹,裴氏虽大族,但府内藏的所谓法宝,相比之下,属实小孩子玩具一般。
而也恰在此刻,激斗的双方终于分出胜负,随着“咚”的一声碰撞,两股光团猛地交击。
余杭知府大惊,心想这等考验,自己等俗人是决然过不了的。
但考道心?你确定要和一个曾经的神藏大修士比道心坚韧?
“我……我……”
是不认识的模样。
“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就是莫得感情的泥塑木雕,这种人根本没有七情六欲,大抵是佛门清规戒律守了一辈子的老尼姑,道心肯定完美无缺。而且,在这须弥山中也没法对话,季平安也没法用国师那套话术……”
辛瑶光长长的睫毛牵着阳光,毫无瑕疵的脸庞上浮现出担忧。
……
似乎完全已从先前的失态中,平复下来。
好在,他也不急,欣赏风光也好。
他两根眉毛抖动,淡淡道:
“这
方世杰不咸不淡道:
道路起初宽阔,但渐渐变得狭窄,青林掩映之间,也能够看到布满青苔的崖壁上,残存的一枚枚佛文。
显然心情很好。
旋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眨眨眼:
“等等……你……赢了?!”
琉璃神色淡然,颔首道:“好。”
“这般法宝,竟能把人摄入其中?莫非有一座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