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失败,一支铁浮屠全灭,钦天监正现身军府。
元庆帝知道,这是监正对他的警告。
不久之后,大东神将又奏报了云林禅院一事,元庆帝愈发不悦。
等到佛门到来,在他眼中,季平安俨然成为了南唐与佛门发难的借口。
正准备编织罪名惩戒,如此有损大周威严大事,想必监正也说不出什么。
可哪里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
“又是他……”元庆帝冷声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小太监一头雾水,不明白分明是大喜事,为何陛下似有蕴怒。
……
钦天监。
某座茶室内,当同样焦急等待消息的金院监侯、李国风得知结果后,这位实质上的钦天监管理人,愣了许久,深邃沧桑的眼神中流露喜悦与复杂:
“国师到底留给了我们怎样一个接班人啊。”
旁边,穿着玄黑色袍服的裴司历也面带笑容,道:
“如此一来,佛门费尽心思的这一招,却反而是我钦天监成为了最大获利者?”
李国风兴奋地点头,踱步数次,吩咐道:
“立即将此事散播开,要大书特书。”
裴司历点头:“是。”
旋即说道:“可惜,黄监侯他们没能赶上这场盛会。”
李国风问道:“他们还没入澜州吗?”
裴司历说道:
“按照日子,应该快了,但前几日传讯,说是遭遇了一场恶战,在休整。同时也有了一些关于重生者的线索在追查,所以才拖慢了脚步。”
李国风颔首,等裴司历离开,他想了想,身影倏然化为一道电光,眨眼功夫,出现在木院后山,一座温泉旁。
视线低垂,只看到一袭墨绿色官袍,姿容绝色的身影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修行。
徐修容撑开美眸,望向李国风,蛾眉颦起:
“师兄怎的有空来我这里?”
自从当初季平安离京后,徐修容便开始闭关修行,极少在外人前露面。
为不打扰她修行,斗法一事也未曾告知。
李国风笑道:“有个好消息,关于你那‘大弟子’的。”
徐修容心头一颤,数月未曾听闻消息,她不禁追问:
“他怎么了?”
李国风并未注意到女监侯的异常,这才笑着将斗法一事说出。
徐修容怔怔听着这些,轻轻咬了咬唇瓣,眼神中溢出光彩。
李国风奇怪道:
“师妹这段时间心境提升这般巨大么,竟好似并不意外一般。”
徐修容笑了笑,没有解释,心想那可是国师啊,做到这些,又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她开玩笑般道:
“师兄倒是不如以往镇定了,你可要当心些,小心我先你一步观天。”
李国风莞尔,道:
“你这几个月修行,倒是比过去几十年都刻苦了。”
徐修容抿了抿嘴唇,想着季平安临别时那句,待她观天再见的纸条,心想:
师尊,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
身处余杭的人们,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遥的神都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伴随斗法结束,乌泱泱的人群开始退潮,季平安则称还有事情,要去学宫一趟。
“我们也先回去吧。”
方世杰说道,黄贺与沐夭夭自无不可,众人重新驾车,又招呼雪姬道:
“前辈,一起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雪姬摇摇头,恢复了高冷姿态:
“不必了。”
旋即,自行迈步走入人群。
方世杰摇了摇头,心想这妖女和当年一样脾气怪,索性也由她。
随着众人散开,雪姬独自一人,沿着街道朝着自己居住的宅院走去。
忽然,她狐疑地扭回头,四下看了看,隐隐觉得有人在窥探自己,但又像是错觉一般。
雪姬眯起眼睛,心中提起十二分警惕,暗暗攥住季平安留给她的符箓、法器。
继而恢复如常,照旧朝宅子走去。
远处,一株大树下。
一只浅蓝色的鸟儿振翅悬浮,洒下光斑,将一道身影幻化透明,周围人仿佛完全看不见这只鸟,以及它身旁的主人一般。
直到雪姬消失在胡同内,一只纤细的手,才轻轻将那只鸟儿抓起,化为一枚铜牌。
许苑云捏着铜牌,纤细柔和的眉眼静静望着远处,这个性子柔弱的女子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
“情报中提及的魔教妖女么……”
许苑云面无表情,迈步走入胡同,停在了一扇院门外,她没有犹豫,抬起手掌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只见雪姬正坐在院中摆放的石桌旁,按着一只匕首,冷眼看过来:
“你是谁?!”
……
“阿嚏!”
更早些时候,当季平安乘坐马车,抵达阴阳学宫外,忽然打了个喷嚏。
车厢内,谢文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鼻子忽然有点不舒服。”季平安尝试简单占星,但却并未获得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