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飒,观星台上却没有风——悉数被屏障挡下。
钦天监正白须白袍,笑眯眯负手而立,身前的桌子上杯盘狼藉,是吃剩下的酒肉残渣。
季平安挑了挑眉,神态自若道:
“监正闭关结束了?”
老监正脸皮厚如城墙,仿佛没听出夹枪带棒的讽刺,笑眯眯道:
“修行也要讲求节奏,劳逸结合,何况恰逢斗法,总要看一看。”
是偷窥吧……还拿着斗法下酒……季平安心中嘀咕,莫名看着大弟子,莫名不爽,这神神叨叨,云山雾罩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哦,是跟我学的啊,那没事了。
季平安“恍然大悟”,笑道:
“幸不辱命,多谢监正指点,未曾丢了钦天监的颜面。”
谢文生在旁边杵着,闻言愣了下,瞅瞅他:
“指点?这家伙啥时候指点你了?”
监正也不吭声,一副看他如何解释的模样。
季平安笑了笑,道:“七日前,战书刚下发时,我不是曾经来过学宫一次?”
谢文生颔首,疑惑道:“但当时他托词说闭关,压根没见你啊。”
咳咳……监正一阵咳嗽,用眼睛瞪他:什么托词。
季平安仿佛没有听出他说漏嘴,继续道:
“这不见我,与闭关二字,本就是暗示与提点了啊。”
见这名逍遥派重生者还是一脸茫然,季平安只好解释道:
“斗法一事,牵扯甚大,监正不可能毫不关心,又不是闭死关,所以倘若这件事的结果,对钦天监有害,那他必然不会稳坐钓鱼台。”
谢文生恍然:
“所以,他不见你,其实就侧面说明,他早已推测出,斗法的结果不会差?所以,就没必要与伱说什么?”
季平安颔首,心想你还不算太蠢。
谢文生道:“那‘闭关’二字何解?”
季平安理所当然道:
“当然便是暗示我闭关修行了,可短短七天,我不可能晋级坐井,连破九圆满都不可能,就算成功破八,也没时间稳固境界。再结合道门所言,斗法
还能这么理解?
谢文生都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身为“古人”的骄傲,荡然无存。
他扭头看向笑呵呵的监正,嘴角抽搐:
“所以,七天前我问你启示了他什么,你说已经给了。”
原来如此!
摆烂重生者眼神惊悚,这就是精于算计的星官么?
交谈都这般隐晦的?
感觉智商不够,都解不开这隐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监正心中同样惊讶。
意外于,自己的这点暗示,竟被季平安轻松看破,仿佛一览无余。
他沉吟了下,忽地笑道:
“既然你能猜到这些,那不妨再猜一猜,老夫为何又召唤你来此?”
季平安故意思考了下,才试探说道:
“不会,是为了佛主的意图吧。”
监正脸上笑容消失,白的眉毛下,澄澈眼神锐利,深深看了他一阵,赞叹道:
“聪明。”
“……”谢文生杵在一旁,再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了,为什么这下半点都听不懂了?
监正这次却没卖关子,沉声道:
“佛主虽不擅推演,但必然知道老夫就在余杭,而关于昔年国师与上代佛主辩论,提及的‘大乘佛法’之说,我钦天监必然保留着。”
季平安接话道:
“可他还是派了重生的菩萨过来,主动撕毁当年的协议。这种情况下,必然做好了,我们祭出‘大乘佛法’这把武器的准备。”
监正颔首,转身俯瞰向余杭南方,唐国大觉寺方向,说道:
“他当然知道,大乘佛法一旦扩散,必然会对现有的佛门体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不知多少僧人的佛心会动摇。”
季平安也来到他身旁,望向南方山脉,说道: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这样做了,所以佛门这次斗法的目的,尝试北扩、扩大名声等,都不是关键,核心在于,故意想让我们祭出‘大乘佛法’的理论,以此帮助佛门蜕变。”
监正叹息道:
“是啊,佛门这套体系,在和平年代是好的,因为有助于维持稳定,佛主的权力也最大。但形势变了,九州风云变幻,未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眼看着其他宗派都在疯狂拉拢重生之人,批量制造强者,佛门若还墨守成规,必然会落后。”
季平安也感慨道:
“过往的小乘佛法,只能诞生一位神藏境界的佛门修士,只有改换大乘佛法,才能让佛门诞生多位神藏。”
旁边。
谢文生看着一老一少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他抱着头思考了一阵,结结巴巴打断道:
“等等……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佛门这次挑衅,其实是故意讨打?故意来输掉?以此让佛门上下不破不立?”
季平安无语道:
“你什么脑子,当然不是刻意输,佛门还是想赢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在
“……”谢文生被怼的哑口无言,抬杠道:
“可想要改换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