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边。
季平安听着神皇的讲述,没有说话,只是眼前同样浮现过往,他当然记得那段经历。
当时的所谓“义军”,其实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没有什么战阵军法之说,和土匪差不多,全凭借几个强者撑着场面。
双方打架的时候,除了那种偷袭不谈,往往是彼此双方各派出强者当众较量,以此左右局部战斗的胜负。
就像是三国故事里那样,动辄两军对垒,就是双方各派出强者单挑,赢得一方声势大振,群起而攻。
季平安曾经觉得,这种设定蠢死了,也就是演义小说为了好看,才这样写。
但当真正在这个仙侠世界里拉起队伍,才发现并非全然虚假。
越是小的队伍,越还真是这样,因为相对于修行高手而言,由普通百姓组成的“军队”,其实真没啥用。
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很大程度的确就看双方强者的胜负。
他与陈玄武,也正是在这种“战阵单挑”中结识。
记得初次印象,对方是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皮肤有些偏黑,浓眉大眼,一脸坚毅的年轻人。
披着抢来的轻甲,手持一柄长柄大刀,砍人的时候眼睛不眨一下,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
只是头盔下那张略显青涩的脸,总让人难以将其与后来“战场屠夫”这个绰号联系起来。
而当时神皇的武道还不是很高,他的星官体系还处于雏形,手里也没有多少法器。
二人合力,与陈玄武厮杀,竟然只能打个平手。
“这样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
在一场厮杀结束后,年轻的神皇气喘吁吁,拄着一柄剑,将一群“溃兵”安顿好,走到席地而坐的年轻军师面前说道。
军师拿起水袋吨吨吨喝了口,然后擦了擦嘴,斜眼看他:
“你有什么想法?”
神皇摩挲下巴,说道:
“武力不行,咱就智取。我脑子没你好使,所以你好好想想。”
“……”军师无语,但也清楚他的性格,思考片刻说道:
“如果敌人无法战胜,或许可以将其变成我们的朋友。”
于是,隔天的
陈玄武烦躁的大刀横扫,吓得两人扭头便走,风紧扯呼。
“你这办法不行啊。”神皇拄着剑,无力地坐在溪边。
军师默默脱下袜子,将脚放在溪水中,仰头想了想,说道:
“方法不对,先调查下这个人。”
调查比预想中更顺利。
很快他们就得知,陈玄武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与绝大多数“匪军”都不同,不喜欢享受,不太爱说话,颇有些身先士卒的味道,与其余匪军将领格格不入。
更多次因为匪军中的一些恶行,而与其余人发生冲突,人缘极差。
只是匪军的头领舍不得他一身武力,才一直保着他。
这里的“匪军”两个字并没有用错,因为绝大多数起义军,都会渐渐沦为土匪,对百姓进行掠夺与欺压。
而这一支匪军的头领,更是一个表面上义薄云天,乐善好施,实际上恶行同样不少的伪君子。
在得知这个情报后,当双方再一次“单挑”,军师开始对陈玄武揭露他所效忠的“主公”的真面目。
“休想惑乱我心!”陈玄武大怒,刀劈神皇。
神皇一脸懵逼,骂骂咧咧再次败走,心说是他说的,你砍我作甚?
陈玄武再次获得胜利,匪军气势如虹,头领摆下宴席犒赏“三军”。
可陈玄武却没有参加,而是一个人坐在帐篷里默默擦拭着盔甲和武器,脑海里,军师说的那些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当晚,陈玄武偷偷避开人群,潜入“主公”居住的地方,惊讶看到大群被掳掠而来的良家女子,被迫成为了头领豢养的玩物。
其中甚至包括曾被他救下,却暗中又被掳掠回来的少女,更在井中发现了大量被凌虐至死的尸体。
那一晚,陈玄武面对着满院的哭声,以及满眼真相,默默提起长刀。
神皇与军师听到哨兵喊声,二人披挂上阵,却不见了来犯的敌军,只看到晨雾中,陈玄武一人一刀骑马而来,殷红的刀剑上挑着匪军头领的头颅。
后者死前犹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砰。”
陈玄武将刀和头颅丢在地上,在一群义军惊讶的目光中,下马走来,浓密如小刷子般的眉毛抖动,表情坚毅的年轻人盯着二人,说道:
“我若加入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
军师说道:“给你一支正义的队伍。”
陈玄武冷笑:“我怎么相信你们?所谓的起义军都一样,与大乾的官兵没有区别。”
军师想了下,说道:
“我无法保证整个队伍的干净,人力有时尽,底下的人那么多,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肯定有人作奸犯科,你若要绝对的光明,我们给不了,但我可以保证,起码我们两个,会比你的主公干净的多。”
神皇:“啊对对对。”
陈玄武沉默片刻,用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很认真地说:“如果我发现你的承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