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事宜,但辛瑶光尚未回返,老监正也坐镇余杭。
季平安也没什么事情,及时离开,还能避免因为名气扩散,导致的麻烦。
“正好出去避避风头。”
想到就做,二人当即开始收拾行囊。
这次出发,考虑到是与老朋友重逢,季平安决定留下黄贺与沐夭夭看家。
加上俞渔也还在三清观,便干脆与神皇二人,汇合那名陈家书童三人上路。
乘坐快船,虽然路远一些,但倘若一切顺利,也不过几日功夫,就能将人接到。
……
翌日清晨。
当秋日的朝阳光耀大地,整座城市,仿佛仍旧沉浸在昨日斗法的余韵中。
大清早。
隔壁书画店老板,便抱着一大摞空白的画轴,伙同一大堆拎着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街坊,以及街坊们的亲戚,浩浩荡荡上百人,堵在了一静斋的门口。
当黄贺推开店门时,整个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做什么?”
书画店老板堆起笑容:
“季司辰起了么?那什么,我这是仰慕他许久,想请他给咱题个字,签个名。”
旁边的街坊无情戳破他心思:
“你就是想着蹭人家季司辰的题字,拿去卖钱。”
“就是,就是,厚颜无耻。”
“我们才是单纯的感谢季司辰,替咱们争了光,打败了和尚。”
“这是自家做的饼子,季司辰尝尝。”
一阵喧闹声里,书画店老板脸庞涨红。
抱着一堆画轴死活堵门不让,满口里都是“风雅”、“文化”、“庸俗”之类难懂的词儿,店铺内外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黄贺哭笑不得,拱手道:
“我家公子天没亮,就已经外出云游去了。”
……
……
秋风飒飒,荒草起伏。
远处天边凝聚一团团灰云,沿途的地上草木衰败,呈现褐色与绿色间杂的状态,风中更有泛黄的树叶打着旋卷过。
季平安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北上。
虽说修行者不畏惧寒冷,但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还是换上了稍微厚实些的袍子,容貌也做了一定的伪装,但仍旧是道士打扮。
“阿嚏!”
忽然,季平安听到一声喷嚏声,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傀儡。
傀儡这次是一副青年侠客打扮,身后照旧背负着硕大的黄梨木书箱。
神皇本体蜷缩在书箱里,神魂连接傀儡,在外行动。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以傀儡之身行走的神皇面无表情,扭头看向旁边的
“你冷么?”
那赫然是一名青衣书童,容貌寻常。
这会揉着鼻子,脸颊略显泛红,闻言一个哆嗦,嗫嚅道:
“没……多谢大侠关心。我没事的。”
离开余杭已经几日,三人起初是乘船,一路沿着大运河往北,抵达了北陵县境内后,三人登岸,没有租到马匹。
考虑到距离不远,干脆步行赶往陈玄武所在的镇子。
是的,陈玄武这辈子所在的“陈家”,乃是一乡下豪绅,在县城里虽也有铺子,但宅子却在县城外的镇里。
镇子也就叫“陈家镇”,典型的地方宗族。
陈家乃是商贾出身,但后来子嗣通过迎娶官宦家的女儿,改了身份,有了科考的资格,也养出了一两个读书人。
再通过钱运作,逐步在北陵当地成了有头有脸的大宗族。
而陈玄武这一世的身份,则是陈家年轻一辈。
自幼尚武,家中还想着供出一个武状元,但武道进境却极为缓慢。
几个月前,其外出游猎不慎撞到了头,昏迷不醒,醒来后却仿佛开窍了,武道修为一日千里。
这些资料,都来自这名前来送信的书童。
按照他的话,是少爷反复叮嘱,要他瞒着家里人外出送信的,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季平安要去接老兄弟,当然要带上这个书童,一路上接触下来,性格怯懦的书童对这两位“钦天监”的高人也留下了刻板印象:
那个穿青色袍子,道士打扮的很是温和,有一股读书人的感觉,但比他见过的所有读书人气质都更缥缈,神秘。
至于整日背着书箱的大侠,总是面无表情,很凶的样子,让他有点怕怕的。
“没事个屁,你都冻成这样了。”
神皇骂骂咧咧,他统兵半辈子,对于书童这种一副怯懦生态的后生,看着就来气。
书童委屈巴巴,不敢吭声。
季平安笑了笑,忽地屈指一弹,道:
“越往北,秋意越浓,天也越冷,正常。”
书童忽然只觉体内一股暖流流转周身,小腹处仿佛出现一座火炉,瞬间浑身燥热,周身舒泰,不禁感激而惊叹地看向季平安。
深感“仙法”的奇妙。
“多谢仙师,”他先道了谢,然后才有些纳闷道:
“不过今年的秋天感觉格外的冷,咱们北陵虽然不如余杭暖和,但终归也不算太往北,还没彻底进中州呢,往年没这么凉的,今年不知怎么了。许是地煞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