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怒?”
季平安深深看了他一阵,笑了:
“那却不知,关于你的那些故事,是几分真,几分假了。”
说着,他不等对方回应,自顾自说道:
“听说你幼年时,生的极为好看,与如今可是迥然不同,出身在佛门底下一座寺庙中,因生的漂亮,有一双桃眼,整日被一群同龄小和尚欺辱,却也从不怒。
当然,佛门戒律森严,倒也不至被如何打,但平素的一些小麻烦倒也不断。
某次临时考察功课,却没人通知你,便是连经文册子,也给人暗中丢了。
但你却还是通过了考验,面对住持的查问,经书倒背如流,如此被住持看中,收为弟子……”
季平安继续道:
“可之后,却传出许多绯闻,说是那住持方丈是看中了你的容貌,才将你收下,每每夜晚传授功法,抵足而眠。
当然,这是嫉妒污蔑居多,但却也并非空穴来风,你师父是个死守戒律的,可自从收下了你,便佛法停滞,整日神魂颠倒。
他曾教授你,人之欲望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世间红粉亦如骷髅。
你却反问他,未曾尝过,又如何敢论断是猛兽洪水?
未曾睡过,安之心中并无念想?
吓得你那
“而不久后,其更是莫名坐化。
只留下一封书信,推举你入更高层寺院修行,而后如同复刻一般,你再次被
你迎来
每一个师父,都在收下你后几年里死去。
你却一路地位不断抬高,佛门内对你的骂声不断,最恶毒的,无非是给你起了个绰号,叫‘睡梦罗汉’。
意思是你是靠一路‘睡’上去的。只是你却也从不恼怒,只是笑对。
直到你成为菩萨,那些声音才小了下去。
等到了佛主的位置,不用你开口,这些‘黑历史’,便给底下的僧人们悉数抹除,连史书中都不许留下半个字。”
季平安慢条斯理,讲完了这个故事。
而佛主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
这时候,小二开始上菜,二人停了下来。
等酒肉摆满了桌案,小二说了声“客官慢用”,便用好奇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小跑着离开了。
佛主这才叹道:“国师何必刻意激怒贫僧?”
季平安笑吟吟地喝了一口酒:“我有吗?”
佛主眼眉低垂:
“国师自入城后,便一反常态,一次次用言语挑动贫僧,这些我自然也看的见。净光他们佛心有缺,能被国师摧毁佛心,也是他们的造化,但这些手段,于贫僧并无用处。”
季平安闻言,深深看了他一阵,眼神中,忽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确定?”
佛主敛目,语气平淡:“自然。”
季平安又看了他一阵。
忽然笑了,整个人收拢了方才锋芒毕露,尖锐的姿态,重新恢复了淡然模样。
他放下酒杯,摇头恹恹道:
“没意思,佛门的人,开不起玩笑。上代佛主是这般,你也是这般。”
这一刻,他主动将上面这段话题揭了开去。
因为他通过这番试探,已经隐约把握到了一点关键。
佛主也露出笑容,二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季平安专挑肉菜,佛主只取素食。
这时候,楼上的客人也渐渐热络起来。
季平安喝了一口酒,冷不丁说道:
“关于这次群星归位,佛门如何看?”
这个话题切换的有些突兀。
但佛主却很感兴趣,抬起头,眸子里带着求知欲:“国师指的是?”
“根源。”
根源……佛主沉吟片刻,摇头道:
“此事神秘异常,我佛门知道的,也并不会比其他人更多。但若非要说,贫僧倒是怀疑,根源可能要追溯到上古的圣人身上。”
圣人!
季平安心中一动,对方的回答,与他的调查方向高度吻合。
如果说,之前刻意的针对,尝试激怒对方,是季平安在对心中的一些猜测,进行验证。
那开启这个话题,同样是想进行一些试探。
眼下的局势,他想凭借武力从一位神藏境强者手中逃走,几乎不可能。
但他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从答应跟他离开余杭开始,季平安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一直在思考。
而想要挣脱佛主的绑架,首要的,便是摸清楚对方的情况与目的。
不过这种心思必须巧妙地掩饰起来,所以他表现的,像是想尝试从佛门处,获得一些关键的情报,而佛主显然抱着同样的心思。
毕竟,对于曾经在十几年前,就察觉到群星归位,并疑似进行了诸多布局的国师而言,只是这个身份,就足够有吸引力。
“哦?佛门也觉得与圣人有关?”
季平安夹起一只洒着红汤的丸子,询问道。
也?佛主捕捉到了这个词,眯起了眼睛,道:
“国师也这般认为?”
季平安知道,不抛出点东西,很难让这老秃驴开口,他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