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弘伟脱身,纪大庆不可能有这个幸运,上头正缺这样一个典型,材料报送上去,立刻批示下来,给纪大庆坐实了这个地主阶级的帽子。
纪翎一家三口,原本老弱病残占了前几样,这下子只剩下病弱的纪翎和一个被一起来的知青坑了的傻姑娘。平时就是要斗地主,打五类分子,把两人往前面一拉,打上去没有出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是在欺负人。这下好了,这个纪大庆就是罪有应得,他平时可没少干坏事儿,三五不时地拉出去,好好批一下,骂他几声,踹他一两脚,心里也舒坦不是?
经过打谷场上那一场热闹,虽然书记和大队长说没有证据。可大家听下来却是心里敞亮,要不是这个苏知青想着人家李婷婷,他做那些事做什么?什么给郑茜出气?只有那个知青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个苏知青就是个臭流氓。
苏弘伟把材料交代上去,得到了一个口头警告的处分。又把他和郑茜调离了杨木桥生产队,到新的生产队一落脚,人家生产队队长就过来说话了:“苏知青,你可是咱们陈家村的名人。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咱们不计较,可你要是对咱们队里的小媳妇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别怪我不客气!我才不会管你家里是什么样红红火火的人家,流氓就该吃花生米!”
这话把苏弘伟给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他压根对李婷婷那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身材那样高大的女人没兴趣,真是被扣上了屎盆子,摘都摘不下来!
纪翎看这人被调离,她心里宽松了些,毕竟自己的这个身体状况,天天跟他斗智斗勇还真受不了,她要时间休息。
卖了夏粮,秧苗还在秧田里长,大田已经开始用拖拉机翻地,不用人下去犁地,也能让忙活了这么久的人轻松一会儿,生产队放了社员一天的假。
临近端午节,大家也没什么余粮,不过包一两个粽子来应应景总是要的。
纪翎脸上也长了点肉出来,原本干瘦的一个小东西,看上去好看了许多,也不会动不动就喊累了。
李致远脑子里的小人数据在变好,他打心眼儿里高兴。
李致远把衣服洗好,纪翎收拾
好灶头,拿了一个采棉花用的大布袋,两人一起去河边采摘芦苇叶。
一大片的芦苇,风吹过沙沙作响,阿来婶子和另外一个婶子已经在采了。
“你别下来了,我来采就好!”李致远对着纪翎说。
纪翎站在岸上,看着他把棉花袋子围在腰里,下了河滩,开始掰芦苇叶。
“这些太老了,包粽子容易裂开,要这样的,这种嫩,嫩的还香,太老了有一点点苦味。”阿来在那里教李致远采挑什么样的芦苇叶。
李致远认真地听着,连连道谢。
“这孩子客气个啥啊!”阿来婶子说。
另外一个婶子笑着说:“可不是吗?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一个生产队。”
李致远低头笑着,阿来婶子还对着站在岸上的纪翎说:“阿翎,你家媳妇儿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看?”
纪翎看向李致远,他笑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显得特别有味道。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还能笑得好看,也是让纪翎无语了。这要是放在上辈子,入娱乐圈得让多少人尖叫。
“就是!我的媳妇儿,能不好看吗?”
阿来婶子,在打谷场上听见李致远说的话,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好久了:“婷婷,婶子问你个事儿?”
“婶子,您说?”
“你跟阿翎有没有那个啊?”
李致远没想到她问这个,笑了笑:“阿翎还小。”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话语里却是意思十分明显。
婶子听了说:“前几天你阿祥婶子说,阿祥叔还巴望着你早些生孩子,给他们家留个后!”
“婶子,养好身子才能留后。阿翎现在身体好多了,能吃能睡。好歹我手里有些余粮,能让他吃几顿饱饭,你看他脸上肉都养了起来。”李致远掰着芦苇叶说道。
李致远话不多,但是总能接住阿来婶子的话。
“哎呦!”一声惊叫。
“秀英,怎么了?”
“快来救我!”
李致远和阿来婶跑过去,芦苇长在湿地上,一个不小心就陷入淤泥里了,就跟沼泽地似的,越陷越深,李致远伸手拔了两根芦苇并在一起,伸给秀英婶子,秀英婶子抓住了芦苇杆子,李致远对着阿来婶子说:“您过来拉住她!我下去拖她起来
!”
纪翎焦急着要下去帮忙,李致远沉声:“在上面呆着,别添乱!”纪翎停住了脚步。
阿来婶子过来拉住秀英婶子,不让她往下陷,李致远走下去用芦苇杆子探,踩在硬实的地面上,才伸脚过去,直到接近秀英婶子,把手伸给她说:“婶子,抓住我的手,来!”
他手劲儿大,一把把人拖了起来,秀英婶子刚才还不慌,这会子倒是哇一声哭了出来,太吓人了!
秀英婶子成了一个泥人不说,李致远也裤脚管,鞋子上全是烂泥了:“阿来婶子,您先送秀英婶子回去!”
“哎!”阿来婶子扶着哭哭啼啼的秀英婶子往回走。
李致远继续掰芦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