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以礼服人。
冰壶铩羽而归。
颜乔乔笑吟吟倚住车窗:“赵玉堇你真好。我们以后都不吃她的东西,一口都不吃!”
“知道。”他带着笑意,懒声回道。
颜乔乔恃宠而骄:“赵玉堇你不耐烦了,你在敷衍我!你居然只说两个字!”
还未走远的冰壶:“……”这种人也能嫁得出去还有没有天理了?
公良瑾:“……”
他抬眸,凉凉一瞥。
颜乔乔心间警钟大作,她忽然有种错觉,殿下仿佛会倾身逮住她,把她摁在车窗上,堵住嘴,禁止她继续叭叭。
念头只一闪,她便僵成了一只炸毛的鹌鹑,浑身都蹿着闪电。
他似笑非笑地盯了她片刻,微微勾唇,笑开:“好,我知道了,我答应你,这一路都不会用旁人的东西。”
“哦。”
她缩回车中,后背靠住厢壁,心脏在胸膛里打鼓。
片刻之后,车厢外的踏板微微一沉。
颜乔乔的心脏随之一跳。
清瘦的身躯进入车厢,落坐她的身旁,距离近到她能直接闻见他的清幽寒香。
还不止,他俯身,继续凑上前来。
颜乔乔心跳微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放在身前的手被他握进掌心,她身躯僵硬,木然地看着他打开了她的手掌,将一枚精致无比的茶饼放进她的手中。
颜乔乔:“……”
定晴一看,只见他在茶饼上刻了两朵花。
左边一朵木槿,右边还是一朵木槿。
两朵花相隔甚远,但不知为什么,感觉却无比亲昵,连一片叶子也插不进去。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不生气了,阿乔乖。”清润的嗓音带着笑。
颜乔乔:“!”
她又一次缩成了很不争气的红脸鹌鹑。
“茶饼,真甜。”
*
接下来几日,同行众人与珍玉楼的店小二一样,深刻见识了颜乔乔的挑三拣四、吹毛求疵、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那谪仙般的男子却一味纵着,只差没把她宠上天。
而她虽然极易炸毛、挑剔又麻烦,但偶尔被他哄得脸红时,又是一番人间难见的娇嗔颜色。
众人看惯了,便知道人家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郎情妾意的情-趣,轮不到旁人打抱不平。看开了,看淡了,再看这小两口打打闹闹,倒也是点缀了漫长忐忑的旅途。
车马行了几日,终于抵达大西州与西梁国交界处的一个边陲军镇。
此地守备偷偷放水,走私生意大行其道。
公良瑾环视周遭景象,眸底浮起暗沉的冷怒——便是这些人,逐利无义,将危险放入国门,戕害无辜百姓。
颜乔乔与他视线相接,便知道他有正事要办。
她踏上车辕,扬声抱怨:“赵玉堇,我要吃玉堇膏,你去给我买!”
闻言,刚刚略微适应她骄纵脾气的同行者忍不住大皱眉头。
“这都要出关了,姑奶奶能不能别瞎折腾?”
“就是就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了关便是西梁……”
“有什么问题?”颜乔乔挑眉,不可一世道,“到了西梁不就没有玉堇膏了?我现在不吃,何时吃?”
众人:“……”
领队之人心力交瘁:“已经开始排队,耽误不得。万一误了出关时辰怎么办?”
颜乔乔不以为然:“那就明日走。多留一日怎么了,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领队眼角微抽,瞪了颜乔乔一眼,心说可不就是要送你们这些傻子去投胎?
颜乔乔偏头望向公良瑾:“你怎么还不去?你是不是有二心?”
众人纷纷哗然。这女人,简直是,简直是,不顾大局,不知好歹,是非不分!恃宠而骄到这个份上,当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赵公子!”有人不忿道,“这你都能忍?!一个无理取闹,说不定就要弄丢你的大好前程!”
颜乔乔不耐烦了:“赵玉堇!”
公良瑾:“……我这便去,你不要着急。”
他定定看了颜乔乔一眼,默示她放心,然后转身消失在街尾。
众人:“……”
目送公良瑾离去,颜乔乔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往高处一站,傲然对眼前这些满面不忿的待宰羔羊们说道:“你们也看到我夫君是何等人物了,有他珠玉在前,想必西梁贵族也看不上诸位。若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如就此回头,省得到了西梁自取其辱——万一不小心被拿去杀头,那可如何是好?”
领队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急道:“西梁遍地黄金,用人的地方多了去!大伙别听她瞎咧咧!”
他可真是谢谢平安客栈那两口子全家,给他弄来了这么个魔星祸害!
由于颜乔乔风评实在太差,众人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只一心焦虑着能不能准时出城。
颜乔乔见良言劝不动该死鬼,也便作罢。
她懒懒回到车上,刚闭上双眼准备假寐,忽然感觉车身轻轻一震,有人踏了上来。
颜乔乔挑开一线眼皮看了看